心中一番慨嘆,蕭立收回神思抬腿上階,卻被書房門口幾名守衛拔刀攔截:“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刃口相向,刀光錚亮,蕭立驚顫一步后退,“這……”
幾名侍衛恁多雙眼睛都看到,他同三皇子一道過來,卻還要將他攔在門外,究竟是頭腦愚鈍不知變通,還是大皇子宋澄,果真多疑謹慎?!
蕭立不得而知,也懶于解釋,不爭不辯,不急不躁,弓身在石階上坐下。
不讓進?沒關系,就怕一會兒,你幾個得恭恭敬敬請我入內!
又不數息,蕭立拄著腦袋閉目養神間,忽聞侍衛幾人齊齊問安之聲響起:“主子金安!”
如雷轟頂,驚嚇之余,蕭立趕忙站起,頷首抱拳恭敬行禮:“蕭無機見過大皇子!”
視線落于宋澄外袍下擺,一時未敢抬頭直視。
宋澄半邊跨進書房的腿一頓,后退兩步,站到蕭立跟前,沙啞著嗓子冷淡問道:“你就是老三宮中新進的那個……那個什么……門客是吧?”
蕭立沉聲應“是”,宋澄扭扭肥胖的身軀,語氣稍有緩和:“怎的在這處坐著,不進書房里去?即是老三身邊之人,一道議事也并非不可!”
后面一句,特地說與幾名侍衛聽的,話畢更橫掃幾人一眼,不悅責備:“盡忠職守是好事,可若一味愚忠,絲毫不動腦子,那你幾個今后,也不必要在這處守著了!”
“主子恕罪!”
侍衛幾個聞言慌忙下跪請求饒恕,額間冷汗津津,卻不敢過多辯解。
不曾料到宋澄會這般大動肝火,蕭立慌忙擺手解釋:“大皇子誤會,是小人自己要在門外等候,不關幾位侍衛大哥的事。
三皇子來同大皇子您商量要事,小人位卑職微,不敢造次。”
宋澄哈哈一笑,“好一個不敢造次,既然一道來了,自不會單純陪跑一趟,一道進去便好!”
不再同蕭立客套,宋澄目不斜視跨步入內,侍衛幾個仍舊跪著,看向蕭立多一分感激。
緊隨宋澄,蕭立不由自主握緊拳頭,這大皇子,似乎與三月之前初見之時,不太一樣,讓他倍感壓力。
“大皇兄。”宋凜見宋澄出現,放下手中茶杯,起身問候。
“不必拘禮,坐下說話。”擺擺手,宋澄坐上主座,立即有丫環斟茶倒水伺候。
蕭立默默站去宋凜客座背后,宋凜依言落座,開門見山問道:“程振一事,皇上具體有何安排?”
明明已經獲悉程振謀朝篡位之心,從昨日到今日,竟無半點動靜,實屬不該。
或許皇帝不是沒有安排,不過沒有直接給到宋凜的任務而已,蕭立忽而有此想法。
宋澄啜一口茶,吧咂聲落,卻不著急回答,再吹開杯中浮于杯面的茶葉,緩緩灌入喉中:“程振此番有備而來,除開他自己手下原本就領有的十萬兵眾,又兩位都統——顧覃顧武各持兵三萬、五萬相助,另有五邑山皇陵駐兵兩萬聽候調遣,統共二十萬兵馬……”
二十萬?蕭立不禁瞠目,這般非同小可,大皇子竟還能面色自若淡定如初?莫非平叛已經成竹在胸?
然不待蕭立繼續深想,宋澄繼續補充:“遺憾的是,我方可用兵馬,頂多不過四萬……”
聞其所言,蕭立宋凜不自覺互望一眼,不敢就信。
四萬兵,哪怕個個如宋凜支越那般勇武,功夫高強,一旦程振舉兵圍攻,也難殺出一條生路,更別提平叛護民安國了。
“所以,父皇哪有甚么想法安排!按他老人家之意,程振要奪位,便大方讓了,可免血流成河,涂炭生靈。”
宋澄說得輕松隨意,似乎同四平皇宋禎想法一致,必敗無疑之戰,又何必殊死掙扎。
但宋凜并不認為,宋澄會甘愿任人魚肉。
何況,昨夜趙拓,明明身著戎裝去的行水宮尋他,即是朝廷有意相抗,又怎會如宋澄所說不戰自降?!
“大皇兄這般自若淡定,可是已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