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一個穿著正裝的男人,面相老實,一身商務感,閆政威不認識,但卻覺得有些面善。
薄云禮給他看的,絕不會是不相干人。
閆政威很聰明,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人最有可能是誰。
但僅僅是這幾秒鐘的遲疑,也沒有逃過薄云禮那鋒銳的眸子。
下一秒,就聽薄云禮篤定地道:“你并不認識。”
他點了點照片:“你說為了師姐照顧蘇家,可卻連蘇錦陽的長相都不認識,這未免……”
閆政威頓了頓,但很快就圓了回來:“不瞞你說,我最近太忙,還沒來得及認識,警察局那次,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蘇也,后經打聽才知她是蘇家的后人。”
薄云禮邏輯清晰,滴水不漏:“蘇也從進警察局到出來,沒超過半個小時,說明你決定救她的時候,還并未確認她是你師姐親人的身份。”
“閆局長,”他換了個坐姿:“這個問題我幫你回答,可能是因為……你發現她很像一個人,或者說,那時你已經懷疑,她不僅僅是像那個人……”
閆政威額頭滲出一滴汗:“也也跟我師姐確實很像,名字一樣,長的也像……”
“僅僅因為名字?長相?”薄云禮不依不饒:“你從警幾十年的檔案我都看了,你從未因任何一件事,動用過自己的職務之便,哪怕明知那人是無辜的,想救他,也要走正規的司法手續。”
薄云禮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你很了解你的師姐,那天,你發現了什么?又懷疑了什么?才讓你愿意丟掉那些繁瑣的規章與流程。”
薄云禮從未見過那個人,網上又搜不到她更多的資料,他只能試圖從閆政威口中,打探到些什么。
閆政威從容地笑了笑,可事實上后背都濕透了。
若僅是名字相同,長相相似,他身為一個公正不阿的局長,確實不會那樣做。
那天他不顧一切,動用了自己的職務之便,完全是因為看到了她摸同伴頭頂的動作、說話的神態、腔調,都跟當年的師姐如出一轍。
正如薄云禮所猜測的,由此而產生懷疑。
自己了解師姐,這般懷疑也就算了,薄云禮明明沒見過師姐,竟然也會產生這種懷疑。
此人心緒之深沉,真讓人望而生畏。
閆政威擅長挖掘真相,不擅長掩蓋真相,更何況對著這樣一個有些可怕的人。
他決定不再被薄云禮牽著走,而是主動出擊。
片刻后,他重新對上薄云禮的雙眸,隨和地笑了笑:“薄先生,你在懷疑什么?據我所知,你可是智商堪比愛因斯坦的天才,難不成,還相信鬼神之說?”
“你會有這些懷疑,全源于我對也也的過分關照,可是,你不也對她十分愛護嗎?問題不在我們,而是也也太過優秀,她背后有光芒萬丈,讓人無法不在意,不是嗎?”
薄云禮扶了扶眼鏡,表情諱莫如深,半晌過后,無聲地笑了。
閆政威見他終于肯收斂鋒芒,放自己一馬,這才包含深意地道:“不論如何,也也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待她、珍惜她……”
“我會的,”薄云禮回答得沒有任何猶豫,禮貌且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