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班的卷子發完，王東卿、容若從教室出來，結伴往食堂去。
作為一班僅有的兩個數學滿分，他們走在走廊上，渾身都散發著光芒。
王東卿十分享受，每當這個時刻，他都覺得自己跟心目中的女神，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啊，”容若摸了摸兜：“我忘拿飯卡了。”
“有我在還用你花錢？用我的，”王東卿扯著容若就往前走：“語文課你不是去新生典禮發言了嗎？老師講的重點我都幫你記好了。”
容若十分恬靜地說了聲謝謝。
王東卿摸了摸下巴：“小若，你知道誰語文作文滿分嗎？”
容若步伐略微頓了頓，隨即搖頭：“不知道。”
王東卿有些可惜：“作文滿分真不簡單，你的56分已經很高了，沒想到還有滿分的。”他喜歡文學，對語文有執念。
容若沒說話，她撒謊了，剛剛給23班送卷子時，為了看蘇也的分數，她無意間看到了那張作文滿分的卷子。
唯一的作文滿分竟然在蝸牛班，老師也不知是怎么打分的，可笑。
顧柒，年級前50里從沒見過這個名字，容若覺得她只不過是撞上了，沒必要告訴王東卿。
“蘇也？”
王東卿的聲音引起了容若的注意，朝樓梯口看去，見蘇也一手插兜、一手拎著張卷子正往樓上教師辦公室去。
她走路雷厲風行，卷子隨著手部擺動而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蘇也去辦公室干什么？”王東卿挺納悶的，蘇也成績一直很爛，老師們早就放棄了，除了被學校通報批評，老師們從來不找她去辦公室。
看蘇也那神態，好像還挺自豪的。
王東卿看了眼容若：“她不會這次考得挺好，逆襲了吧？”
容若生怕他誤會，趕緊說：“我送卷子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她的分數……40分。”
王東卿‘呃’了一聲，果然是自己想多了，蘇也不可能逆襲，智商是天生的：“等著挨罵吧，什么腦子啊，能考40分。”
“要不我們上去看看吧，”容若眼珠子轉了轉，提議道。
王東卿：“挨罵有什么可看的？”
容若表情擔憂：“我怕老師罵得太兇，也也心里難受。”
王東卿嘆了口氣，容若總是這么替人著想：“行吧，我陪你去。”
想想蘇也被罵得劈頭蓋臉的樣子，容若不著痕跡地笑了。
其實她知道，蘇也哪哪都不如自己，根本沒有可比性，但她就是較勁，只有蘇也永遠活在自己光環的陰影下，她心里才舒服。
這一切都是因為薄云禮。
憑什么自己這么優秀，圍在身邊的也卻只有王東卿、祁嶼這種貨色，可蘇也卻能跟薄云禮訂婚，哪怕是假的，她也嫉妒到不行。
老天真不公平。
——
教師辦公室。
章光丘拿著數學卷子，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站起來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蘇也：“你知道嗎？你跟別的同學不一樣。”
蘇也沒有任何猶豫：“我知道。”
章光丘瞥她一眼：“你知道？”
蘇也緩緩動唇：“我長得比她們漂亮。”
章光丘：“……”
伏在門外偷聽的王東卿‘噗嗤’一聲笑噴了，怕引人注意，又硬忍了回去。
屋內章光丘氣得直撓頭：“不準跟老師打岔！我說你不一樣，因為你是留級生！”
覺得自己語氣有些重了，他吞吐了兩口氣，緩和道：“老師知道你努力了，這次分數比以前明顯提升，而且你很聰明，很有潛力，老師決定幫你……”
蘇也挑眉：“……有潛力？”
考40分就有潛力了？現在的老師為鼓勵學生也真挺不容易的。
章光丘深深看她一眼，一副‘還跟我裝’的表情，將卷子翻到背面大題，指了指蘇也唯一做了的那道：“這道，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蘇也當時特意挑了一道最簡單的。
章光丘笑了笑：“這道數列聯立方程，你用了線性代數的知識簡化解題過程，線性代數，是大學里才會學到的知識點，你連這個都會，還說沒有潛力？！”
聽到這話，門外的王東卿一臉不可置信，線性代數他沒學過但聽說過，據說很難，蘇也竟然會？！
容若臉色更是僵硬到比整容失敗還要可笑，她死死扣著指甲，原本是帶王東卿來看蘇也笑話的，沒想到反讓她出了風頭！
蘇也這個人，容若最是了解。
就她？
怎么可能有潛力？
還不知是從哪抄的！
見王東卿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容若假裝淡定道：“也也媽媽為了省家教錢，經常找沒畢業的大學生給她補習，可能學混了。”
王東卿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轉臉露出一言難盡地表情：“真服了，就這樣的家庭，還想跟我爸合作？”
容若暗暗嗤笑一聲，說的沒錯。
“你們幾班的？在辦公室門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背后突然傳來劉碧的訓斥聲，王東卿猛地起身站到了容若身前，解釋道：“沒，沒干什么，東西掉了，找東西……”
劉碧見面前兩人竟是她最喜歡的學生，瞬間沒了脾氣，笑道：“東西找到了就快去吃飯吧，餓著肚子怎么上下午的課呀。”
真真是有兩幅面孔呢。
可即便如此，第一次被大聲呵斥的容若，還是臊得耳根通紅，她是尖子生，從沒有老師跟她大聲過。
她輕輕拽了拽王東卿的衣角，兩人剛要離開，劉碧又叫住了她：“小若，你早上送我的那本書真不錯，我最近正想著做點什么投資，聽說那書很難弄到，真是謝謝了。”
容若笑言：“劉主任別客氣。”
“什么書啊？”王東卿挺好奇的。
容若直接岔開話題：“沒什么，咱們去吃飯吧，劉主任再見。”
祁嶼哥就給了她一本，沒有多余的能送王東卿了。
高三教學任務緊，劉碧跟教師們在一個辦公室里辦公，方便督促。進辦公室的時候，章光丘正滿臉誠意地向蘇也提出，放學后要主動幫她補課的建議。
蘇也漫不經心地看了眼門外溜走的身影：“謝謝光哥，不過我挺忙的，沒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