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顧柒的反應跟章光丘、田沖一樣。
聽完她的話,眼睛彎成了月牙,笑道:“那可別忘了幫我要張簽名呀”
壓根就沒信啊!
蘇也擰眉,她說話就這么難相信?
“好啊,”她直接應下,然后挺隨意地掃了眼顧柒的筆記本。
這次記的是物理題。
蘇也靠在椅背上,懶懶地捏著根筆,片刻后,在她本子上十分瀟灑地圈了一下:“這題錯了。”
顧柒愣了愣,同桌對學習開始感興趣了,她確實十分開心,可……
她的物理成績,在火箭班里也是排在前面的,怎么可能做錯呢?
想罷,淺淺搖了搖頭:“也也,等我記完筆記,就給你講這道題哈。”
“真錯了,”蘇也挺有耐心,“你再看看。”
顧柒不想打擊同桌的積極性,只好順著她的意思又重新審了遍題。
然后她發現,自己在計算時,確實丟掉了一個重力作用……
還真做錯了……
一晃就到了放學。
明天就該將兔子帶回學校評判輸贏了,原本蘇也說今晚直接將兔子取回家即可,但薄云禮就像沒聽到一樣,依然將她先接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蘇也問他為什么要多麻煩這一趟。
薄云禮說是因為兔子對他辦公室有感情了。
蘇也翻了個白眼,聽他鬼扯。
但不得不承認,每次到他的辦公室,心就能靜下來,而且,莫名想做作業。
上頭。
她昨天來的時候,兔子的狀態就很好了,剛剛拔針后,蘇也又它檢查了一下,已然完全恢復,不需要繼續扎針了。
薄云禮坐在沙發上,看著她撫弄兔子的皮毛,眸子微不可查地瞇了瞇。
檢查完兔子,蘇也沒等他提,就主動翻出作業本。
顧柒特別支持她開始做作業的行為,所以今天各科老師布置作業的時候,她特別幫蘇也抄了一份作業要求。
看著某小學生趴在桌子上自覺主動地寫作業,薄云禮眼眸中染上笑意。
只不過今天的小學生好像特別累,眼瞼下有一層淡淡的青灰色。
他想放她回家,可又有點舍不得。
畢竟今天是最后一天,晚上送她回家后,就沒理由再接她來了。
正糾結著,只聽‘咚’的一聲,小學生一頭磕在桌子上。
“蘇……”他趕緊起身。
還沒走到蘇也跟前,就聽到均勻纖柔的呼吸聲響起。
蘇也,睡著了……
手里,還捏著筆……
昨晚做了什么壞事?今天才會困成這樣?
薄云禮將辦公室內的溫度調高了幾度,抽走她手中的筆,想了想,又拿過自己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輕輕給她披上。
蘇也肩旁比自己窄不少。
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總有要滑落的趨勢。
他干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手斜支著額頭,一手輕輕搭在小姑娘肩上,幫她壓著外套。
看起來,有點像摟著,又有點像哄小孩子睡覺。
這個姿勢,薄云禮的胳膊沒有任何著力點,按理說是很累的,但半個小時過去了,他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未動。
面上的表情,更是絲毫覺不出累。
蘇也不知夢到了什么,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她的臉,小而精致,那張小嘴平時總叭叭地懟人,利得不行。
這會兒睡著了,才有機會細看。
她嘴唇的皮膚很薄,透著很嫩的淺紅色。
光是看著,就知道那觸感一定很柔軟,光滑……
薄云禮喉結跳了一下,強行將視線挪至她的頭頂。
片刻后,不知是出于何種心理,他將放在她肩上的手,移至她的頭頂,手指輕輕摸索著,揉了揉。
突然,挺心疼她的。
上次說如果有她這樣的女兒會讓她哭,是逗她的。
他只會……好好疼她。
薄云禮動作挺輕的,但還是把小學生吵醒了。
蘇也動了動,挺不高興地將頭偏向薄云禮的方向。
又過了大約一分鐘,才緩緩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便是薄云禮那張被放大了的臉。
說實話,他們此刻的距離真挺近的,若放在平時,蘇也肯定是要給他一拳,或者直接跳到五米開外。
可今天實在太困,而且身上充斥著男人冷香的衣服,讓她有些安心。
所以她沒什么太大反應,只是嗓音有些啞地問:“你在干嘛?”
薄云禮見她醒了,不動聲色地收回放在她頭頂的手,修長的手指轉而點了點她的作業本:“沒干什么,叫你起床,還有兩道題沒做完。”
瞬間一副家教老師的模樣,翻臉比翻書還快。
蘇也捏了捏手指,發現手中的筆沒了,被放到了一旁。
她也沒多想,拿過筆,打了個哈欠,白了眼身旁監工自己學習的‘黃世仁’,小嘴一張,懟人的話就來了:“你天天看著我寫作業,是不是特怕我學習不好,傳出去給你丟人?”
薄云禮扶了扶眼睛,嗤笑一聲。
自從她班主任的那通電話后,集團上下,早就已經知道了好么?
他不過是想找個理由讓她能跟自己多待會兒。
薄云禮看著她,聲音挺低的:“有什么可怕的?爺爺說了,你若考不上大學,畢業就可以結婚。”
“結婚?”
“跟誰?”
“跟你?”
蘇也瞬間睡意全無,這老薄頭怕是要瘋。
薄云禮盯著她看了會兒,她睡意朦朧的雙眼忽地就亮起來的樣子好看極了。
剛剛睡著的時候,辦公室里安靜的不行。
她一醒,又立刻熱鬧起來。
薄云禮心尖顫了顫,才想起回答她的問題:“除了我,還有誰?”
蘇也一哂,旋即明晃晃地笑了:“那可多了去了。”
“嗯?說來聽聽,”薄云禮換了個坐姿,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比如……”40年前確實有很多人追蘇也,可那些人現在都是老頭了,她總不能把他們的名字說出來吧?那感覺也太不正經了。
薄云禮見她愁得不行,無聲一笑。
“有我在,沒人敢打你注意,”他也沒多想,純粹是遵從內心地脫口而出:“別抵抗了,大學和我,你最少得上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