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在府中中軸線上。
與前院太子殿下住的地方在一條線,當然了,說是中軸線,為了避諱,也會偏一點。
不過依舊是整個后院最好最大的地方。
雁南歸的霽月軒在后院東邊,要去正院,要走過一處亭子,再過了橋。
這是府中引進來的活水,三處橋中的一座。
過去了就是明月閣,如今住著的是寧承徽,這一位正是太子妃的堂妹。
她叔父家的庶出女。是與太子妃同一年進府的,但是并不得寵。
當然,這都是降香解釋的。
而后院東北角處最大的一處軒子就是望春軒,住的就是蘇良娣。
如今蘇良娣是最得寵的一個,她本身只是個北方小官家的女兒,是前年太子去北方巡視的時候,那邊人送給他伺候的女子。
因為樣貌出眾,就被帶回來了。還直接給了個良娣的位份,也算是比較神奇了。
說話間,正院就到了,早有人在外候著,見她來了就上前請安。
雁南歸一切跟著規矩走,笑著進來里頭。
就見已經有幾個人在了,太子妃娘娘卻還沒出來,這也不奇怪。
那幾個人都起身,給她行禮,口稱良媛。
一個侍女就給她介紹:“這是羅良媛。”
這一位只是見了平禮,顯見身份是一樣。
雁南歸也給回了一個平禮。
“這是寧承徽。這是張承徽,這是韓承徽。這是丁昭訓。這三位,是王奉儀,劉奉儀和夏奉儀。”
雁南歸都挨個點了個頭。
光是這幾位低位分的就看得出誰有寵,誰一般。
至少這夏奉儀想必是有寵,不然不能這么光鮮。王氏劉氏肯定一般。眼神都不怎么有底氣呢。
說話間,就見又有一個美人進來,她最打眼的是那一雙眼,一看就是頗有異域風情,像是維族,卻更加有韻味。
“想來這就是雁妹妹了,真真是美貌動人。”來人笑道,看起來極其和善。
“給蘇良娣請安,良娣才是花容月貌呢。妾自愧不如。”雁南歸笑道。
“瞧,又是一個憑著眼睛認出我的,明明還沒見過呢。”蘇良娣笑道。
正說著,就又聽見一道聲音傳來:“蘇姐姐這一雙眼這么出眾,想不認出你也難。咱們大衍朝可沒幾個這樣的。”
來人穿一身正紅的裙子,也是發髻高高,一頭珠翠。不過她倒也長得好看,也壓得住首飾衣裳。
大衍朝也沒規矩說妾室不能穿正紅或者牡丹不能用什么的,你只要別往身上繡龍紋,別給自己隨便用九鳳釵或者九鳳紋就行了。
其余都沒事。
“妾見過葉良娣。”雁南歸笑道。
“免禮。”葉良娣顯然就沒有蘇氏這么客氣了。
她上下打量了雁南歸幾眼,哼了一聲做那不說話了。
雁南歸也坐下,與蘇氏聊起來,不過是閑話罷了。
這府里可真好。
雁南歸如是想。
兩個良娣,一個比一個有意思。
這葉良娣,自然就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侄女了。前年一道與太子妃進府的。甚至是同一日。
對外自然是恩情,可對內,葉家與寧家地位差不多,已經選了寧家做了嫡妃,又選了葉家做了良娣。
嘖嘖。
也就不怪太子要再安排一個蘇氏進來了。
真有意思。
太子妃終于出來,她穿了一身珠光錦繡的衣裳,偏金色,邊上繡著纏枝花,全都用金線描邊。
裙擺也很大,看著十分的華麗漂亮。
梳著大大的發髻,也用金飾,鑲嵌著一套赤紅的瑪瑙石。
面容看著尚有青澀,不過卻也很是端莊。也有九分美貌了。
“太子妃娘娘安。”眾人都請安。
她一擺手笑道:“今日新人來,你們可都認識了?”
眾人都說認識了。
雁南歸就起身,已經有人拿來了墊子,她也不矯情就跪下來了。
正是拜見過太子妃,她就是這府里的妾了。
從嫡妻成了妾,她倒是沒什么想法。這可是個古代王朝,她還想如何?
該忍耐的事就一定要忍耐,自己不在意就是了。權當上墳了。
當然了,太子妃如今也沒做什么事,那就權當是給狗皇帝上墳了。
太子妃客客氣氣的叫嬤嬤扶著她起來,又賞賜了,拉著說了一會話,問清楚她住的習慣與否,這才說叫人散了。
“晚上你們都早些來,今日家宴,也是給雁良媛賀喜。殿下也是要來的。”太子妃吩咐。
眾人忙行了,尤其是長久見不著太子的幾個人,都歡喜的很。
出了正院,蘇氏笑道:“今兒就不請你了,改日你來我這里坐坐。”
“是,姐姐既然說了,我怎么敢不去?”雁南歸笑道。
葉良娣十分看不上她們這樣虛偽轉身就走了。
天冷,雁南歸也沒心情逛,就直接回去了。
回去換了衣裳烤著火,覺得身上暖和了就問:“這兩位良娣平時斗的厲害?”
“回良媛,是啊。殿下寵愛蘇良娣,去的最多。葉良娣自然是有怨言的。”降香道。
“嗯,那丁昭訓和夏奉儀得寵?”雁南歸又問。
“回良媛,這丁昭訓倒也一般,不算太得寵。夏奉儀近幾個月倒是很有些寵愛。因此也單獨住著依湖居,那算是很好的閣子了。”降香道。
“夏奉儀性子也不太好,與其他人相處的也不好,不過倒也知道分寸。只是這丁昭訓,雖說寵愛上不及,性子確實很不好的。”
“嗯,別惹我就行。”上頭那幾位,顧及身份,都不能太隨意做什么。
下面的,惹她就打回去好了。倒也不必多客氣。
降香點頭:“您也累了,先歇會,奴婢叫人預備午膳去。還有您晚上要穿的衣裳,戴的首飾。”
雁南歸笑了笑,心想晚上可就要見夫君了呢,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聽說,太子是個美男子,她倒是看看這美男子是不是她要的那個菜。報仇不是一天的事,搞不好就是十年二十年,那也不能只顧著報仇。美男還是要看的。
雖說這位美男定然是個極其危險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