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這雖然是描寫女子的句子,可此時此刻,雁南歸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是的,當今太子舒乘風,年十八,樣貌極其出眾。
外頭只說太子樣貌好,加上一堆溢美之詞。卻也沒人敢著意描述太子到底好看在哪里。
原來,他竟然像是歐洲中世紀的精靈與天潢貴胄的結合版。
他眉毛更加立體,眼窩卻沒有那么深邃,但是看得出,他身上帶著異族血脈。
這并不稀奇,舒家這一脈,本就是承襲自赫連一族,那本就是極北方的一支,幾百年前,他們揮師南下,推翻了原本的王朝,建立了大衍王朝。
多少代下來,與漢人越來越相同,也使得很多人忘記了,他們其實是有異族血統的。
或許正是因此,舒乘風鼻梁高挺,而最出眾的是那一雙眼。
琥珀色中,竟透著一絲金茫。
唇峰凌厲,卻帶著笑意,卻正是看著堂中女子。
雁南歸笑意更深,這才行禮:“妾雁南歸,叩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萬福。”
“免禮,坐下吧。今日是你的喜事,不必如此客氣了。”舒乘風看著她道。
他也很滿意這女子的容貌,看起來,她果然并非是那種愚蠢跋扈的女人。
雁南歸謝過他,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瞧這話,你的喜事。哦,太子納妾,確實不算什么喜事。
只能是她自己的喜事了。
太子妃也笑了笑:“去看看,葉良娣怎么還沒來,就等她來了,便要開宴了。”
下面其實還有人沒來,但是她自己不說的。
很快,那兩個沒到的都到了,時間顯然還是沒到的,不過太子妃就是要催一下葉良娣。
太子只當聽不見,這種小事,他視而不見的。
雁南歸也沒有再看太子,反正這美男是她能享受的,沒必要盯著,像個癡漢就沒意思了。
羅良媛與她說話,兩個人位份相同,自然坐的近。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葉良娣終于到了。
她也是一身大紅。與上首太子妃一樣。
不過這不算犯了規矩,頂多就是看得出她不顧及太子妃罷了。
她請安之后就道:“時辰還沒到呢,太子妃姐姐就急著叫我來了。表哥您看,姐姐總是這樣欺負我。”
這話說的,又是撒嬌,又是抱怨,倒是活脫脫一副小女兒樣子。
雁南歸輕輕挑眉,嘖,看來,平素太子殿下對這位表妹也是多有縱容啊。
剛在孟家收拾了一個表妹,這又出來一個,真是……嘖。
不過,孟家那一位表妹被寵死因為愛,這一個么……
“妹妹好意思叫殿下一直等著你,那下回我可不叫你了。”太子妃心里氣死了,罵她賤,可嘴上還得與她說笑。
倒是把她催她的事,說成了因為怕太子不喜歡。
“哼,姐姐真會扯虎皮做大旗,表哥可不會怪我的。是吧表哥。”葉良娣又問。
太子就笑了笑,端起茶杯來喝茶,一副不參與的樣子。
“表哥!”葉良娣又叫。
“好了坐回去吧,該開宴了。”太子這才柔聲道。
他聲音本就好聽,這么說話,還不把葉良娣安撫的結結實實的?
很快,太子妃就宣布開宴了。
侍女們魚貫進入,將膳食擺在桌上,顯然十分豐盛。
等擺的差不多了,太子妃笑道:“今日是雁良媛的好日子,我先敬雁良媛一杯。”
雁南歸忙起身:“妾多謝太子妃娘娘。”
她滿飲了一杯。
既然太子妃帶頭了,其余人不管如何也敬了一杯,只是葉良娣十分的不滿意。
態度自然不好。
雁南歸也不計較。
太子沒有敬酒,只是笑著看著這一切。
倒是雁南歸主動:“妾敬殿下。”
她也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話。沒必要,這一輩,他舒乘風必然會喝。
果然,他也舉起酒杯,并不言語,卻笑容依舊。
一場家宴,圓滿落幕。
各自散場,有的人知道就這樣了,自然悄然走了。
有的人不甘心,也知道今日侍寢定然輪不到自己,不甘心也得走。
而雁南歸,走的絲毫不猶豫,因為一會,太子會來的。
回到了霽月軒,她換了一身衣裳,也特地補了妝容,時辰也就不早了。
果然,不過須臾,就聽外頭喧鬧起來,正是這府上最大的主人來了。
她笑了笑,便起身迎接。
她也換了一身紅衣,縱然今日,她已經看了太子妃和葉良娣穿紅衣,但是依舊換上了。
怎么也算新婚夜,意思意思不為過。
她站在門口,笑盈盈的看著來人。
太子也更衣了,此時是一身鵝黃長袍,依舊金冠束發,依舊龍紋繡身。
他身姿也是挺拔,越眾而來,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叫你久等了。”舒乘風笑著道。
“等點下來,總是歡喜的。”雁南歸也回道。
舒乘風輕輕挑眉,便牽著她的手進了里頭。
自有嬤嬤來安排,畢竟這是雁南歸頭回侍寢,縱然她并非完璧,但是規矩還是要走的。
這不是說檢查什么的,是說怕第一次侍寢,伺候不好太子。
說起來,這大衍朝皇朝對于女子貞潔并不怎么看重。
要不然,當今怎么能把自己的長子媳婦納進后宮呢。
先帝那時候征戰的時候,還帶回來過幾個寡婦呢。其中有一個,如今還活著,是個太妃。
扯遠了,說回當下。
嬤嬤也只是擺設。
時辰是不早了,不過雁南歸還是叫人上了些粥與太子吃了。
身體要緊啊。
直到進了內室,已經將人全部揮退。
舒乘風只是看著她這樣,并不阻止。
雁南歸看著他笑:“妾伺候殿下?”
舒乘風就起身伸開手。
雁南歸過去給他脫衣,自然不如丫頭伺候的好,不過這點事還能不會?
只是解開了外頭的袍子,她就被太子箍住了腰身。
后頭的事,順理成章。
雁南歸不是個被動的性子,痛就說痛,該主動就主動。
一時間,與這個便宜夫君的第一次親密接觸,也就十分順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