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傾寒縱馬沖入了敵陣之中,迎面就遇到了南陸國的重步兵方陣。
雖然他們軍心以亂,但還是舉著那數寸厚、一人多高的鋼鐵重盾擋在身前。
千個重盾連在一處,就像是一面鋼鐵城墻橫亙在那里,阻擋一切想要跨越它的人。
岳傾寒半瞇著眸子,玉蘭白龍馬絲毫不停,猛沖到了那“鋼鐵城墻”面前,銀凰槍抬起,一槍刺在了正面對著她的重盾之。
“噗”的一聲,銀凰槍鋒利無比,加岳傾寒的巨力,這一槍直接刺穿了面前的重盾。
岳傾寒雙臂用力一抖,銀凰槍一震,被刺穿的重盾連帶著拿著它的步兵一起被挑飛了起來。
那名步兵發出了驚恐的大叫聲,飛過第二排重步兵舉著的重盾,重重地砸在了一名重步兵的身,將那重步兵砸得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岳傾寒輕輕一夾馬腹,玉蘭白龍馬一聲歡鳴騰空而起,在那兩名摔倒的重步兵頭頂一掠而過。
岳傾寒趁機連刺兩槍,將那兩名重步兵刺殺在地,玉蘭白龍馬同時落地,砸起一陣煙塵,向前沖去。
重步兵之后就是普通步兵,這些步兵見到岳傾寒的勇猛,早就被嚇破了膽,見她沖來,紛紛慘叫著向后逃去。
岳傾寒隨后追殺,如入無人之境,玉蘭白龍馬到處,銀凰槍銀光閃爍,尸體翻倒,血流成河,堂堂南陸軍軍陣,硬是被她一個人撕開了一道口子。
梅蘭竹菊四個丫鬟此刻已經變成了沙場女將,全都手持兵器,帶著北岳騎兵緊跟在她的身后。
好似一把寶劍,岳傾寒是劍尖,這四個丫頭則是劍刃,所到之處鮮血飛濺人頭滾滾,將南陸軍陣的口子拉扯的更大。
南路軍陣徹底混亂了起來,人喊馬嘶,慘叫聲尖叫聲不絕于耳,前沖的、逃跑的、倒地的,甚至還有自相殘殺的。
孫衍等幾名戰將雖然在和百里燕等人交手,卻也注意著南路軍陣的情況。
待他們看到這一幕,全都焦急起來,紛紛使出虛招,想要甩開對手回去指揮兵馬,降低損失。
可是百里燕等人哪會放他們離去,全都發了狠,不要命似的纏住了他們,讓他們只能應戰,根本無法脫身。
孫衍心中焦急,不停地往南陸軍陣里看。
百里燕見他分神,掄起一刀朝他的頭頂劈下。
孫衍立即回神,揮刀去擋。
百里燕這一刀卻是虛的,見他用刀來擋,她右手一壓,左手一抬,九鳳朝陽刀順勢向下,一刀將孫衍坐下戰馬的馬頭給劈成了兩半。
戰馬的尸體“噗通”一聲倒地,連帶著孫衍也摔落馬下。
百里燕豈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催馬前,一刀斬飛了孫衍的頭顱,污血噴起老高。
恰好林鷹率領著眾多的步兵沖了來,百里燕便當先沖入了南陸的軍陣之中,肆意斬殺起了南陸的兵士。
眼看著北岳的軍隊勢如破竹,馬就要將南陸的軍陣徹底沖散,到時,順勢就可以拿下淮陽城。
卻聽淮陽城一陣金鑼之聲驀然響起,南陸兵士頓時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股腦地朝淮陽城逃去。
岳傾寒面色一沉,抬頭向淮陽城頭看去,除了守城的兵士以外,竟是看不到任何一名將領的身影。
岳傾寒的面色更沉,她勒住玉蘭白龍馬,任由南陸軍士從他的身邊跑過,回頭看向自己的身后。
馬蹄聲很急,梅蘭竹菊四個丫頭帶著一隊北岳重騎兵趕了過來,如同一陣洪流涌到了她的面前停下。
寒梅的面色極為焦急,一停下就大聲喊道:“郡主,您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幽蘭、玉竹和夏菊也都是滿臉的擔憂。
岳傾寒微微搖頭道:“我沒事。”她轉頭看向淮陽城的方向,揚起手中的銀凰槍,猛地向前一指,喝道,“北岳兒郎,隨我殺敵!”
身后的重騎兵見到自家的副帥一個回合就斬殺了敵方主將,早就對她佩服不已,如今見她要帶著他們去殺敵,全都熱血沸騰起來。
一千多名北岳重騎兵全都舉起了手中的長槍,異口同聲地喝道:“殺!”
岳傾寒也被這些北岳兒郎激起了熱血,雙腿一夾馬腹,玉蘭白龍馬如電飛馳,“殺!”
“殺!”
殺生震天,岳傾寒率領著一條鋼鐵洪流追著退向淮陽城的南陸軍士一陣掩殺,南陸兵士死傷無數。
此刻,淮陽城吊橋放下,城門大開,無數的南陸兵士瘋了一般地大叫著朝城內涌去。
為了這條生路,無數的兵士因為跑得太急而摔倒,無數的兵士被人推倒。
而這些倒下的兵士,再也沒有起來,全都被踏成了肉泥。
北岳兵士越追越急,那從未停歇過的喊殺聲好似催命閻羅的低喃,嚇得不少南陸兵士直接跳入了護城河之中,淹死無數。
岳傾寒已經追到了距離護城河三十丈處,此時,百里燕、常青、徐瑤、嚴律等人全都率兵到了她的身邊,隨著她追殺南陸的兵士。
北岳大軍氣勢如虹,勢如破竹,只要再給北岳大軍不到十吸的時間,北岳大軍就能登吊橋,直破淮陽。
然而,就在此時,淮陽城的吊橋居然被緩緩拉了起來,對于南陸軍士來說,就像是好好的一條生路突然被斷絕了一般。
眾多沒有登吊橋的南陸兵士當時就傻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升起的吊橋,名為絕望的氣氛擴散了開來。
沙場,好似有那么一瞬間變得無比寂靜,人們能聽到沙石滾動的聲音,能聽到蕭瑟的風,吹過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震天的哀嚎聲和叫罵聲。
臨死前的絕望,被拋棄的憤怒與不甘,諸多的負面情緒匯集在一起,南陸兵士沒有登吊橋的數千人徹底崩潰。
有些距離護城河近的直接就跳了下去,距離遠一些的則發瘋了般朝左右兩側跑去,還有些運氣不好距離北岳大軍近的直接就扔下武器跪在了地,口中高喊著他們投降!他們投降!
玉蘭白龍馬不停,岳傾寒喝道:“降兵免死,莫要傷到,違令者斬!”
百里燕等人聽命,同時大喊:“降兵免死,莫要傷到!違令者斬!”
“降兵免死,莫要傷到!違令者斬!”
“降兵免死,莫要傷到!違令者斬!”
一人傳一人,北岳兵士們高喊著這句話,成為了南陸兵士們心中的最后一條生路。
本來還在猶豫的南路兵士們頓時全都放下武器跪在了地,口中高喊著投降!
岳傾寒急催玉蘭白龍馬,玉蘭白龍馬似也察覺到了主人的急切,用了全力,就連鬃毛都炸了起來,整匹馬化作了一條白線,如同一陣風般朝那緩緩抬起的吊橋沖去。
吊橋還在升,距離地面六尺。
岳傾寒距離吊橋還有二十丈。
吊橋距離地面一丈三尺。
岳傾寒距離吊橋還有十丈。
吊橋抬起將近兩丈。
岳傾寒已經到了吊橋下方。
城頭,南陸的兵士們全都松了口氣,兩丈高,沒有任何的借力點,即便是寶馬也不可能跳這么高。
北岳的兵士們全都露出了惋惜之色,他們的副帥只要再快哪怕兩吸,這吊橋剛升起一丈出頭,憑借玉蘭白龍馬,他們的副帥絕對可以沖吊橋,然而現在……怕是不可能呢!
然而,岳傾寒并未像所有人想象的那般勒住玉蘭白龍馬,反而是猛地一提韁繩。
玉蘭白龍馬一聲歡鳴,四蹄猛地踏地,朝著那吊橋橋頭所在的半空跳了起來。
玉蘭白龍馬乃是稀世罕有的寶馬,這一躍,足足躍起了一丈三尺多高,卻也僅僅如此了。
眼看著玉蘭白龍馬一躍之力已盡,就要朝下方護城河落去,卻見岳傾寒雙腳一踏馬鐙,一躍而起。
玉蘭白龍馬被這一踏,當即朝下方落去。
岳傾寒順勢一踏馬背,整個人躍起將近六尺,左手一伸,一把就扣住了吊橋的邊緣。
隨即手臂猛地發力,一個漂亮的翻身,翻了吊橋。
北岳軍士們頓時歡呼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所有北岳兵士都高喊著“副帥!副帥!副帥!”
百里燕等將領自然不會放過士氣如此高昂的機會,當即率軍沖向了淮陽城。
淮陽城的守將是宋揚風出城前以防不測留下的,此刻他見岳傾寒翻了吊橋,心知不好,當即下令關城門,并射箭。
可射箭也是需要時間的,剛才跑在前面的全是南路軍,他們自然無需準備射箭,后來吊橋被抬起,他們就以為此戰結束了,更加不用射箭。
如今要射箭,城的弓箭手們需要張弓搭箭,然后才能射。
雖然這個動作對于訓練有素的弓箭手來說只需要不到一吸的時間,但對于岳傾寒來說已經足夠了。
吊橋已經抬起兩丈高,岳傾寒直接順著吊橋滑了下去,同時拔出了腰間的赤霄劍,唰唰兩劍斬斷了吊著吊橋的兩根粗鐵鏈。
吊橋直接降下,轟的一聲砸在了護城河岸。
與此同時,城的箭矢也射了下來,岳傾寒連忙將手中的赤霄劍舞成一連片的劍花撥打箭矢,同時沖到了城門下方死角處。
這下城的弓箭手再也無法射到她,恰好北岳的大軍從吊橋沖了過來,他們連忙朝北岳大軍射箭。
百里燕等人連忙用手中的兵器抵擋箭羽,可他們沒有岳傾寒的武力,有幾名將領當即被箭矢射中,好在并未致命。
身后立即有重步兵舉著重盾前,護著百里燕等人沖過了吊橋。
岳傾寒一見到他們來了,當即道:“陳松,把你的鐵錘給我!”
陳松也不遲疑,立即將兩柄鐵錘遞了過去。
岳傾寒接過掂了掂,這對鐵錘加一起足有一百七八十斤,也算是不錯的重兵器了。
岳傾寒心中滿意,掄起這兩柄鐵錘,“轟”的一聲就砸在了城門之。
那聲音震耳欲聾,淮陽城的城門整個兒晃了三晃,就連城門的灰塵都被震落了不少。
北岳眾將全都看傻了,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的副帥,這、這是要用雙錘硬生生砸塌這城門啊!這……那不成他們的副帥真不是人?
岳傾寒也不管他們是什么表情,接連又是幾錘砸了下去。
“轟轟轟!”巨大的聲音震得人心尖發顫,那城門的晃動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眼看著就要倒下。
淮陽城的守將這下可真慌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力大之人,連忙命人取來熱油往下倒,可是岳傾寒所在的位置熱油根本就潑不到,百里燕等人也紛紛用盾牌擋在了頭頂。
南陸守將立即派人向下射火箭,卻被徐瑤一槍打飛了出去。
北岳的兵士見此,當即有無數的弓箭手發了瘋似得朝城頭放箭,只要有人露頭必死無疑。
“轟!”又是一錘,所有人都聽到了卡啦一聲,淮陽城的城門左角明顯向內塌陷了下去。
“轟!”“轟隆!”最后一錘,淮陽城的城門再也無法承受岳傾寒的巨力,轟然倒塌了下去,揚起一陣煙塵。
北岳的將士們頓時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又有人帶頭喊起了“副帥!副帥!副帥!”聲勢震天。
這股氣勢將南陸城的守軍嚇得當時就慌了,有不少兵士直接就朝城下跑去,那守將連斬數人都不能止住潰勢。
城下,一聲水響,玉蘭白龍馬從護城河中越了出來,它抖了抖渾身濕漉漉的毛,幾步就到了岳傾寒的身邊,打了個響鼻。
岳傾寒伸手摸了摸它的馬頭,淡淡一笑,翻身馬,銀凰槍朝前一指,喝道:“北岳的兒郎們,殺!”
“殺!”北岳將士們從列陣對將的時候士氣就開始高昂,岳傾寒一個回合殺掉宋揚風時士氣更勝。
一路追殺敵兵,士氣就沒下去過,如今岳傾寒雙錘破城門,如此壯舉,讓他們的士氣簡直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如今的北岳將士,只要是岳傾寒帶著他們,就算是對二十萬大軍他們也不會有半分怯意!
“殺!”喊殺聲驚天動地,北岳十萬虎狼之師,帶著這股銳不可當的士氣,隨著他們眼中無可代替的副帥,沖入了淮陽城之中!
南陸門戶淮陽城,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