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錦藝回過神,連忙躲開視線,壓下眸中涌動的色彩,才又看向她,“我睡不著……就過來找老師了。”
寓言不言,抬起腳步上了臺階。
衛錦藝和她一塊往霽光殿走,她沒說什么,應該是同意他跟著。
衛錦藝:“這么晚了,老師去哪兒了?”
寓言頓了頓,一手背后,動作自然而然地藏起衣袖上沾染的血滴,“星辰閣。”
是嗎?衛錦藝疑惑,總覺得她是從外邊回來的。
衛錦藝和寓言一塊進了霽光殿。
霽光殿很大很空曠,屋頂高高的,墻面和地板都是雪白的,屋子風格是清冷中又透著一絲典雅的華麗,是在星月國別的地方沒有看到過的。
柱子上鑲嵌著幾顆散發著瑩瑩光輝的玉珠,亮度只夠能視物,并不算特別明亮。
寓言直接去了衣柜那邊,衛錦藝沒再跟著,就停在原地等。
他目光掠過白色的大床,窗邊的八仙桌,桌上的茶杯,書架,書,像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目光最后在床上停下,眸光微深。
寓言換好衣服出來,對上少年欲言又止,又有些緊張的眼眸。
寓言換了一身沒什么差別的白袍,可能是天色晚了,該歇息了,所以穿得沒那么嚴謹,修長的脖頸露出一截,弧度優美。
“怎么了嗎?”
衛錦藝艱難移開視線,緊張地說:“我一個人……不敢睡,能不能留在老師這里?”
年紀不大,膽怯柔弱的少年,今天經歷了這樣的事,想要依賴人再正常不過。
寓言猶豫了下,“可以。”
衛錦藝笑了。
寓言給衛錦藝拿了一套新被子放在床上,回頭溫和地說:“早些休息。”
衛錦藝:“好。”
衛錦藝躺下,轉頭看著坐在窗邊,手執玉簡的寓言,燈光將她的剪影打在窗上,清透、優雅。
他眸光漸暗。
衛錦藝自然不會一來就奢求同床共枕,這些都要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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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去學校,衛錦藝在謝北月那聽到了一則消息。
衛恩麟毀容了。
衛恩麟父君的容貌在后宮雖不那么出色,但也是個清麗佳人,衛恩麟本人也是個小美人。
謝北月說,衛恩麟左臉被剝了皮,可慘了。
這個消息被封鎖了,知道的人不多,所以今天并沒有人討論。
謝北月是因為自己的母親,當朝大將軍,昨夜忽然被傳召進宮,要求捉拿兇手才知道的。
“我娘什么都沒查到。”謝北月偷偷和衛錦藝說:“你說這什么情況啊?先是衛恩哲,又是衛恩麟……”
衛錦藝心不在焉地搖頭,“我也不知。”
和謝北月又說了兩句后,衛錦藝摸了摸自己的左臉,已經不疼了,巴掌印也消退了。
怎么會這么巧?
衛恩哲和衛恩麟一前一后,剛好是在欺負過他之后。
難道……
衛錦藝想起昨夜寓言從外邊回來的畫面,連忙搖頭甩掉腦子里的想法,他制止自己別想那么多。
剝了臉皮這么殘忍的事,不是她能干出來的。
更何況,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衛錦藝不再想這件事。
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