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艾特林上將把他單獨留下要做什么,但知道肯定沒有好事。
他倒是想挾持貝利可可,尋求一線生機。
可此時他什么都做不了。
貝利可可和墻邊的黑衣保鏢保持著距離,來到門口,拉開門從里面出去。
他眼神疑惑。
如果沒記錯的話,剛剛那個黑衣保鏢,好像就是之前傷他的那個。
想到這里,不知道懷著什么樣的心思。
貝利可可沒有離開,就在不遠處的拐角停住腳步,藏了起來。
很快,他看到主持人和那幾個工作人員從房間內出來。
進了109采訪室。
采訪室是臨時換的,109號房里面有工作人員放在那里的私人物品。
她們是過去拿東西的,暫時不會出來。
所以貝利可可不用去躲。
他從拐角處探出頭,繼續望著那邊,眸子清澈水潤,微微抿嘴。
沒有讓他等很久。
片刻后,“咚”的一聲沉重的悶響,響徹在空蕩蕩的走廊中。
116號房的門被打開。
一具身體從里面跌了出來,只有腦袋露在門外,能夠被貝利可可看到。
是那個黑衣保鏢。
正好面朝他,瞪著凸起的眼球,眼里遍布著紅血絲,仿佛在遭受著極大的痛苦。
貝利可可剛好對上這一雙恐怖的眼睛,嚇得心里咯噔一聲,他身體抖了一下,腳步卻像被黏在地面,一動不動。
傻了一樣地看著那邊。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門內,寓言戴了一只白手套,拿著一根黑色鐵質的伸縮桿,另一只手漫不經心地插在口袋里,站在黑衣保鏢腳邊,冷漠的眸子睥睨著他。
能從黑衣人的眼珠子里,看到一抹若隱若現的少年身影。
寓言舔了一下唇角,眸中涌動著某種血腥的色澤,看著奄奄一息的黑衣保鏢眼神求救地望著少年。
黑衣保鏢死死瞪著貝利可可,一口鮮血從口中涌出來。
“嗬嗬……”救我。
濃稠的血堵住他嗓子眼,他只能發出這樣破碎的聲音。
貝利可可感覺到了他的求救,垂在身側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嗓子發緊,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死死掐住般。
過了好一會兒,貝利可可才感覺能夠掌控自己剛剛那仿佛被凍住的身體。
他轉身撤到拐角后,背后靠著冰冷的墻壁,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般,身體向下滑落。
看到貝利可可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黑衣保鏢眼中浮現絕望,以及對走近他的女子的恐懼。
寓言來到他身邊,清冽頎長的身形透著冷酷,抬起修長的腿,踩在黑衣保鏢的手腕上,明明漫不經心,卻透著狠絕的力度,向下碾了碾。
劇痛傳來,黑衣保鏢想叫喊,卻無能為力。
寓言彎腰湊近他,嗓音清淡道:“你敢傷他。”語調一轉,陰沉沉的,“那就去死。”
黑衣保鏢瞳孔霎時一縮,逐漸渙散。
“吧嗒——”
寓言抽出插進黑衣保鏢胸口的伸縮桿,隨手扔到地上,另一只手捏著指尖的手套,緩緩將手套去下,準確無誤地扔到黑衣保鏢死不瞑目的臉上。
看到腳步聲從后方傳來。
貝利可可眸中渙散的光影,重新聚攏,扶著墻站起身,逃一樣地向外面跑去。
僅隔了一個拐角,幾米的距離。
寓言腳步停住,平靜的表情上來看并不意外,剛剛有人躲在那里偷看。
貝利可可來到懸浮車外,車門自動打開,他坐進去,眼神恍惚,面色微微透著蒼白。
坐在前面的孫副手一眼看出他狀態不對,正擔心著,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之前在房間內聞到的味道是什么。
孫副手表情頓時變了,他可是明白,這少年在上將心里有多重要。
“可可少爺,你受傷了。”
貝利可可還有些不在狀態,腦中一直在回想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黑衣保鏢躺在地上,只有腦袋露在門外,直勾勾地盯著他,那么絕望地在向他求救。
如果這件事與他無關,如果這件事沒有發生在他面前。
貝利可可對這種場面是無動于衷的。
可好巧不巧。
心里一直有一道聲音在告訴他。
那個黑衣保鏢的遭遇,全是因為他傷害了自己。
“可可少爺?”
在貝利可可胡思亂想的時候,孫副手又叫了他好幾聲。
“啊?”貝利可可看向他,對上孫副手擔心的目光。
孫副手:“你剛剛在里面是遇到了什么事嗎?”
貝利可可搖了搖頭,“沒有,傷口有些疼。”
“那我為可可少爺處理傷口吧。”
貝利可可:“好。”
孫副手給貝利可可使用了止疼和消炎的速效藥,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
看到寓言從帝都拍賣行出來。
坐在座位中間的貝利可可,往里面挪了一點。
寓言坐上車,目不轉睛地看著貝利可可,好像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怎么了嗎?”
她看上去依舊溫和純良,貝利可可想象不出她做出殘忍事情的畫面。
貝利可可搖頭,身體不太舒服,“沒事,我們快回去吧。”
寓言:“好。”
回到家里后,貝利可可提出回臥室休息,并且阻止寓言跟著進去。
寓言沒有堅持。
身為一名合格的獵人要進退有度,一步步后退,在獵物沒有任何察覺時,引著獵物掉入陷阱中。
貝利可可換掉染血的衣服,穿著睡衣鉆入被子中。
出去這一趟簡直讓他筋疲力盡,他很快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自己忘記什么,又想不起來。
門外,一只黑色的豹子叼著小白的兔子走進書房。
黑色的豹子四肢修長,狹長漆黑的眸子宛如深淵般,讓人不敢直視,黝黑的皮毛光滑柔亮,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勢,慢條斯理地來到書桌后。
松開嘴,將雪兔放下。
雪兔落地之后便要逃。
黑豹伸出爪子,看起來慢條斯理的,卻準確無誤地將嬌小的雪兔壓在掌心下。
巴掌大小的雪兔,被高大的黑暴籠罩在陰影之下,襯得更加嬌小柔弱。
黑豹低頭看著它,漆黑的眸子透著某種淡漠涼薄,平靜地望著被壓在掌心下的兔子。
看著它一直在做無用的掙扎,直到沒有力氣才放棄。
看著累癱的雪白團子。
黑豹瞳中泛起一絲漣漪,慢吞吞地將雪白團子扒拉到身下,跟著趴下,把它圍在胸口柔軟的毛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