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舞打斷他:“我沒有必要騙你。”
蘇沁舞迎上明沛庭冷沉的目光,微微一笑:“我和您為敵對我沒有好處,但同樣對您也沒有好處。我或許干不過您,我的老師卻跺跺腳就能讓域主府千年基業毀于一旦。我想,您應該也不希望看到這種局面。”
明沛庭立刻就明白了蘇沁舞的意圖。
如果葉凌和明真真成親,域主府就自動成為葉凌的后盾。
到時她不得不和域主府這樣的龐然大物為敵。
所以,她想趁葉凌失蹤策反他的女兒,只要他的女兒不和葉凌成親,他就不會在乎葉凌的死活。
他們也就不需要成為敵人。
明沛庭不得不承認,在這方面,蘇沁舞比她的女兒強幾萬倍。
他的女兒還在為一個男人要死要活時,她卻已坐在他的面前和他談條件。
明沛庭的目光落在水榭上。
蘇沁舞不希望和他為敵。
同樣,他也不想和她為敵。
像她這樣的敵人,只能在她羽翼未豐之前扼殺,如今她有尨礪護著,再動手,十有會賠上整個域主府。
最重要的是,他本身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和葉凌在一起。
葉凌的氣運很強,作為劍者未來或許可以走得很遠;但作為男人,他的品行并不及格。
他唯一的女兒,地位高貴如同公主,完全可以得到更好的。
如蘇沁舞所說,這是讓她和葉凌分開的最好時機。
所以哪怕知道蘇沁舞是在光明正大地算計他,明沛庭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明真真和星曜公子在水榭里聊了足足一個時辰。
蘇沁舞讓侍女去敲門提醒她時間已到時,她才想起和蘇沁舞打賭的事兒,一張臉拉得老長:“本小姐沒有笑!蘇沁舞,你輸了!”
蘇沁舞被她逗笑了。
明真真剛要叫蘇沁舞給她道歉,不經意一抬頭看到明沛庭,連忙收斂了氣焰:“爹,你怎么來了?”
蘇沁舞沒有興趣打斷他們父女情深,朝星曜公子招招手:“過來。”
星曜公子應聲朝蘇沁舞走去。
明真真急道:“誒,你——”
蘇沁舞似笑非笑:“我帶來的人我自然要帶走,難道你還想扣住不放?”
明真真:“我……”
蘇沁舞向明沛庭行禮:“明域主,告辭。”
說完,她帶著兩人出了域主府。
站在錦香街,蘇沁舞道:“好了,今天的任務完成了,你們回去吧。”
星曜公子不禁問道:“明天呢?”
蘇沁舞道:“如果域主府的人明天之前主動去找你,你可以不用考慮我。”
星曜公子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如果真是那樣,到時我讓干爹給您退錢。”
蘇沁舞:“好。”
她揮揮手,踏風而起,一眨眼就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星曜公子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直到眼睛酸澀,她才收回視線,對全程沉默的廿八道:“走吧。”
蘇沁舞先去了一趟天空競技城。
她在那里見了夜鶯,請夜鶯幫忙去盯著明真真,又斥巨資請動暗夜家族出手幫她尋找葉凌的蹤跡。
她在明他在暗。
她不知道他躲在哪兒,他在做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寶物,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出現,這就好像一把不知隨時會落下來的劍——
她必須把掌控權握在手里才安心。
完成之后,她回到龍潭閣和尨礪打了聲招呼,然后進入小拾空間正式開始盤劍。
這一次,她只盤割鹿劍。
她先仔仔細細地割鹿劍盤一遍,將劍的狀態調整到最佳之后放回識海中,然后取出須彌墨金。
她撿到的第一塊須彌墨金足足有三斤。
后來和上官玨他們一起又分到了一點,加起來一共有三斤多,蘇沁舞打算一點兒都不浪費,全部用到割鹿劍上。
須彌墨金有一個非常特殊的特性,那就是心劍也能用。
只要把須彌墨金融成近乎金屬性靈氣的狀態,就能把它吸收到體內再鑄造成心劍或對心劍進行改造。
蘇沁舞于是開始了融化須彌墨金的過程。
這個過程比她想象的要艱難得多。
她用賜福之火足足燒了五天。
之后,她將須彌墨金吸收入體中。
須彌墨金入體,竟有一種和割鹿劍極其相似的熟悉之感,蘇沁舞才發現,割鹿劍的劍身居然有近三分之一的材料是須彌墨金!
大半別的材料她還不清楚是什么,但很確定的是只有少部分出自鑄劍者的心金。
而割鹿劍黑中泛紅的部分赫然都是鑄劍者的心金。
換言之,只要她用須彌墨金替換掉心金,割鹿劍的兇性就能完全化解!
蘇沁舞精神一振,開始剝離心金。
誰知,有一碰心金,就遭到心金的攻擊,若不是神光自動護住,她估計當場就進了鬼門關。
饒是如此,對她還是造成了毀滅性的傷害。
她感覺識海像無數根針在使勁地扎著她,扎得她的腦海近乎爆炸,她忍著難受剛要從儲物帶里拿止痛丹,忽然重淵的嗓音在她識海中響起:“放松,我給你療傷。”
蘇沁舞微微一怔,想起重淵最后一次入侵她的識海時她忘了讓他如之前那般中斷兩人的神識連接,他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忘了,竟然一直保留著。
此時,她識海受傷,他立刻就發現了。
蘇沁舞忍著劇痛放松下來,立刻感覺有一股清流從識海中淌過,所到之處,她的疼痛立刻消失不見。
不過片刻的時間,識海完全恢復,宛若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過。
重淵的嗓音如沉香萬里:“以你的現在的修為還動不了它。”
蘇沁舞重重呼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她拿著割鹿劍時間久了,又有他護著,居然飄了,忘記了割鹿劍是一把神劍。
它是由神祇所鑄,不是她區區一個劍者就能撼動的。
她稍稍內視入識海,察覺識海的損傷已經完全修復好了,又道:“重淵,謝謝你。”
重淵:“嗯。”
蘇沁舞以為他到了小拾空間,起身之后立刻尋找他的身影,卻發現四周都是空蕩蕩的,她不禁問道:“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