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珠華  一百零七·討好

類別: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冠上珠華 | 秦兮   作者:秦兮  書名:冠上珠華  更新時間:2021-08-09
 
不管是誰,反正孫永寧這么一說,高平心里就透亮了,別管怎么樣,至今為止,橫豎自家座師是還沒打算染指這事兒的。

孫永寧笑著望他:“橫豎管好自家的事兒吧,你看這兩年,京城中風云變幻,從皇子到國公,倒了多少人家?可有一點不會變的,玩弄權術的,永不如真正得用做事的。”

當官的要升官發財,不是只有押寶一條路。

要孫永寧說,打鐵也得自身硬。

譬如莊王,他的心思但凡挪到正事兒上,好好辦幾樁差事,不比弄巫蠱厭勝之術人心背離的強嗎?

當然了,莊王他自己也心思不在正道,否則怎么這么多年如一日。

他敲了敲桌子提醒高平:“老師既然都不說話,咱們就更別強出頭,要知道,出頭的椽子先爛的道理。”

可總有人去當這出頭的椽子。

第二天,就有御史上書彈劾皇長孫十宗罪,從他性情暴虐一直數落到他目無尊長,不敬長輩,其中自然也有縱容底下人犯錯包庇這一條列的例子還是胡建邦跟陳東。

蕭恒的名聲一直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去年他對成國公之子徐穎不問而誅一事,人人都對他的狠辣心有余悸。

所以雖然他身世被曝光了,但是朝中也沒幾人上書請求皇帝給他正名,只讓他當著個皇長孫而不是太孫。

胡建邦的事兒就此傳開。

對于此事,朝中各方反應各異。

宮中的田太后聽了這事兒,就有些煩悶的皺起眉頭來:“真是陰魂不散。”

伺候在一側的田循急忙給她遞上新鮮摘下來的草莓,見她聽了這事兒心情不好,就低聲問:“太后娘娘,是不是有什么忌諱?”

“什么忌諱?”田太后冷笑了一聲:“凡事跟胡家沾了邊,那就都是忌諱!胡家的人都死絕了,這一個,不過是個養子的孩子,因為單獨留了他一個下來,為了給胡家做臉,一直抬舉著,可你看看,哪里能上的了臺面?若是阿恒真是這么拎不清,那可見也是個糊涂的。”

胡建邦這么多年一直都在跟元豐帝對著干,最讓太后惱怒的,是當初胡建邦還曾上書罵過她這個太后不慈,苛待兒媳胡皇后。

以至于現在傳出胡建邦的事兒,她下意識先覺得厭惡。

田循素來聰慧,略微一想就明白過來這立投訴必定是有故事的,笑一笑才道:“皇長孫自己都是才知道自己的身世,跟姓胡的能有什么聯系?這件事,必定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他怎么可能給姓胡的說情,包庇姓胡的?那個御史也忒胡說了。”

田太后眉間怒色這才稍緩:“但愿吧,這個節骨眼鬧出這事兒.....”

她深深的看了田循一眼,忽而又松開了眉頭:“小循,好孩子,你給哀家跑一趟,將這些草莓分賜諸宮吧。”

田循的目光跟她正對上,微微怔了怔,很快又反應過來,默不作聲的福了福。

田太后就欣慰的望著她的背影,接過了胡嬤嬤遞來的參茶:“這孩子真是比她姐姐要強得多了,哀家要做什么,只需要露個意兒,她就知道了。”

胡嬤嬤是太后娘娘的心腹了,跟了太后幾十年的,如今聽胡太后這么夸,自然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就笑著附和:“可不是,咱們循姑娘真是樣樣都好,小小年紀聰慧難得還不外露,是絕好的,若是能親上做親,那自然就更好了。”

田太后臉上的笑意淡了些:“那也得看天意罷了,若蕭恒是個有時運的,自然是好的。”

說起這個,胡嬤嬤小心翼翼的覷了外頭一眼:“娘娘,其實如今皇長孫這邊的事兒一樁跟著一樁,偏偏皇長孫還不是個肯聽人說話的.....論起來,為何不替循姑娘選一個更好的?”

胡太后呵了一聲:“還有什么更好的?若蕭恒不行,那么不管如何,輪到的也就是小五了,可龐家,愿意把這個機會給小循?”

倒不如把希望放在蕭恒身上了。

什么叫做患難夫妻?

單看看元豐帝對胡皇后就知道了。

蕭恒的脾氣不好是事實,可入了他眼的,也意味著能夠得到獨一無二的庇護和重視,這一點對于田家來說可太重要了。

之前她會替田蕊選莊王也是一樣的道理。

蕭恒現在沒有什么可依靠的,他的母族還在,可宋家并沒有適齡的女孩兒,再說,他可是被以宋家子的身份在宋家養大了的,宋家的女孩子們無論如何也不合適了。

怎么算,其實投資蕭恒都是最合適的。

既然如此,胡嬤嬤就道:“只不知,這一次胡建邦的事兒,是誰在背后推波助瀾。”

田太后也不知道,她在深宮中,田家只是富貴卻并沒有實權,她所能獲知的消息也有限。

田循到了重華殿,還沒見到蕭恒,就先見了五皇子,急忙墩身行禮。

五皇子也是認識她的,略點一點頭叫了免禮,興沖沖的走了。

她心中納罕,不知道為什么五皇子能跟蕭恒走的這么親近,等到進了正殿,見了蕭恒,才收斂了心思,行了禮,讓宮人將籃子送上來,對蕭恒說:“太后娘娘說,請殿下不要為外頭的事煩心。”

蕭恒手里把玩著一個骨雕,聞言朝著她看過去:“外頭的事?外頭的什么事?”

田循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有人彈劾您十宗罪......”

她鼓足了勇氣,看著蕭恒的眼睛,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更鎮定一些,迅速而簡潔的把這件事說了出來,見蕭恒始終面色淡淡,才又加重了語氣勸解:“殿下,雖然先胡皇后的族人論理也是您的親眷,可這件事,您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插手.....”

不管胡建邦是真的做了那些事,還是沒有做過,蕭恒都不能在這件事上多加置喙,否則就坐實了僭越的名聲。

蕭恒挑了挑眉看著她:“你倒是知道的挺多的。”

田循一瞬間就紅了臉,努力了半天,才不安的絞著腰間的流蘇,匆忙的行了禮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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