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賀太太來,元豐帝才又有些感慨:“說起來,小姨她怎么這么久都不進宮來了?從前來的少也便罷了,如今她的這個寶貝金疙瘩還在宮里呢,她怎么反而來的更少了?”
氣氛已經輕松下來,龐貴妃笑起來了:“陛下怎么忘了,汪家和蘇家結親了,永定伯要成親,賀太太既是汪家姻親又是蘇家姻親,自然也有的忙的,他們兩家也沒幾個正經長輩。”
元豐帝恍然大悟,想到蘇嶸即將要成親也有幾分高興:“這孩子的確是難得,從前受盡了苦難,眼看著現在總算是苦盡甘來了,他跟他父親很像。”
說起蘇嶸成親,元豐帝便特意讓夏太監再往蘇家走一趟去宣旨賞賜。
蘇家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夏太監到的時候正好路過田家所在那條街,如今的田家冷冷清清,眼看著跟從前完全不能比了,田承忠竟然是選了這一天出城回老家去,他掀開簾子看見田承忠落寞的背影,嘖了一聲搖了搖頭放下了簾子。
等到去蘇家的時候,他就又重新掛上了笑容,頒了賞賜,和煦的看著蘇嶸笑起來道了一聲恭喜。
夏公公是元豐帝跟前的紅人,他一來,蘇家的熱鬧就更加盛大,送禮的人絡繹不絕,短短幾天下來,蘇家的門檻都被踩塌了三條。
蘇老太太忙的團團轉,她多年不出去應酬了,可是這一次情況特殊,成親的是她最喜歡的孫子,多年熬出來,她臉上的笑意從頭到尾便沒有停過。
這樣煊赫的勢頭,永定伯府一時成了街頭巷尾議論的話題。
連汾陽王妃都聽見一耳朵,忍不住哼了一聲:“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不過就是因為背靠著蕭恒,現在就風光成這樣,以前是個連未婚妻都保不住的廢物,人人嘲笑,現在倒好,人人都開始對他趨之若鶩了。
汾陽王妃覺得好笑,又覺得心中堵了一口氣出不來,憋悶的推開了桌上的花瓶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有些焦躁的起了身。
偌大的王府,可如今她一時竟然不知道能去找誰說說話。
從前汾陽王還在的時候,她們夫妻自然是無話不談,那時候還有淳安和邵文勛......可轉眼之間物是人非,汾陽王死了,淳安如今滿腔的怨氣,根本無法好好溝通,跟她說話,說不到兩句,便要吵架。
她愈發覺得煩悶,無意識的轉了一圈到了王府的后花園,隔著長長的通道,看著已經有些荒廢了的湖中央的涼亭,她沉沉的長出了一口氣。
沒過一會兒,崔先生急急忙忙從后頭奔過來,氣喘吁吁的喊了一聲王妃:“您原來在這兒!”
汾陽王妃側頭見他跑的大汗淋漓,提起一點兒精神來:“先生有事?”
“是,王妃,聽說崔四太太跑去了高大人家里大鬧,說是四老爺私置外室,而且養了私生子.....”崔先生情緒有些激動,都有些結巴了的跟汾陽王妃說起崔四爺家中的麻煩:“四太太那兒鬧的很厲害,聽說還抱著孩子說是要從高家的井里跳下去,高夫人都被嚇得病了......”
汾陽王妃聽的驚奇萬分,之前崔三爺一直強調這件事絕不會就這么算了,也提到過四太太,可她沒想到原來崔三爺說的給崔遠道一個教訓是這個意思。
等到聽完了,她忍不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這算什么教訓?
攛掇人去鬧事,頂多就是當時名聲不怎么好聽罷了,再說,影響的也是崔四爺多一些,關崔遠道什么事?
人家頂多也就是說崔遠道一聲教子不善罷了。
“真是胡鬧......”汾陽王妃說是這么說,可最近事事不順,也就是今天才能略高興些,也算是個好消息了,她便挑了挑眉:“走吧,去看看我三哥在哪兒。”
崔三爺正好才從外頭回來,見汾陽王妃來找自己,便理所當然的問她:“你都知道了?”
“才聽說。”汾陽王妃在他對面落座,有些不贊同:“三哥你也是,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樣做一時是出了氣了,可然后呢?你也真是......”
崔三爺鎮定的喝了口茶,滿不在乎的反問:“你怎么知道我只是一時出氣?”
汾陽王妃便有些狐疑:“崔四不過是個小人物,考了個舉人之后便在族中打理事務,你拿他做筏子,便是鬧破了天,對他又有什么影響?”
崔三爺嗤笑了一聲:“那可不一定,教導出一個置辦外室的兒子或許是不會有什么影響,畢竟這世上哪里有男人不風流的,這事兒算起來不算是大事,但是若是教出個殺人犯呢?”
汾陽王妃頓時驚了一跳,等到反應過來立即便問:“什么意思?殺誰?”
崔三爺笑而不語。
蘇邀再出宮的時候,蘇嶸已經在神武門外頭等了好一會兒了,見了蘇邀出來,急忙便朝著蘇邀招了招手。
看的翠姑姑忍不住便笑起來:“永定伯可真是疼愛縣主。”
蘇邀同樣忍不住要笑,見蘇嶸滿面春風,急忙朝著蘇嶸小跑過去。
蘇嶸摸摸她的頭:“看起來又漂亮了些,可見在宮中過的不錯?”
兩人笑著說了幾句,蘇嶸又急忙跟翠姑姑打招呼。
翠姑姑客氣的頷首,很是和氣:“貴妃娘娘正好要奴婢送縣主回伯府的,如今倒是省事了。”
原先元豐帝讓夏公公去永定伯府宣賞的時候,龐貴妃要賞賜的東西,也趁機一并賞賜下去了,這次是打算讓翠姑姑送蘇邀回去的。
蘇嶸立即便接過話來:“多謝貴妃娘娘盛情,勞煩姑姑走這一趟了。”又遞上一個厚厚的荷包:“不值得什么,請姑姑沾點兒喜氣。”
翠姑姑笑呵呵的接過手,笑著道了一聲恭喜。
等到蘇嶸接了蘇邀走了,翠姑姑才回鳳藻宮交差:“永定伯對蘇姑娘倒是真的好,明天就要成親的新郎官兒,今天還不忘來接妹妹.......”
龐貴妃聽著也為蘇家兄妹的感情有些感慨:“是啊,不知父母是怎么教的,感情能這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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