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太太氣的滿臉通紅,分明是最好的性子,也最八面玲瓏,但是,人家都已經算計到她的頭上來,恨不得踩著他兒子跟人縣主無媒茍合,又還要裝出一副是幫她紀家著想的樣子,紀太太險些沒吐了。
這世上竟真的有如此無恥之人!
紀家想要結親,也是正正經經的想結親,不可能去用那種旁門左道的法子,除非紀家是失心瘋了,否則,這么做,對紀家和蘇邀的名聲都絲毫沒有好處,反而是害了紀家。
楊夫人倒好,楊夫人真是急人之所急,真是大善人啊!
這么一氣,紀太太的心情不好,也沒有再憋著自己的道理,尤其現在看見蘇邀,紀太太心里已經安定了一大半,她看見楊夫人臉色大變,跟見了鬼似地,更加肯定這件事必定是和楊夫人脫不了關系。
既然人家直接都已經踩到臉上來,紀太太也不是泥捏的,她冷冷嗤笑了一聲:“夫人怎么了?里面沒有縣主在,夫人似乎很失望呢?”
此時,楊夫人整個人都震驚無比。
怎么會呢?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楊家在此地根深葉茂,加上她早就已經使人軟硬兼施,收買了幾個關鍵人物,本來蘇邀此時已經在屋子里才是,為什么蘇邀竟然沒有在里面?!
那個曹媽媽是干什么吃的?
方夫人面上也同樣有些驚疑不定,但是被紀太太這么毫不遮掩旳諷刺,她還是忍不住反唇相譏:“什么失望不失望的?我們還不是看看熱鬧罷了,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唄,紀太太激動什么?再說,里面不是縣主,總也有其他姑娘在里頭,紀大少爺也真是好身體,這前天才受了傷呢,一時半刻都清閑不下來啊!”
這番話就更是無禮和惡意滿滿,紀太太忍無可忍,但是顧忌著里面怕是自家兒子真的被算計了,雖然不是蘇邀,不知出了什么差錯,但是或許也是別的女孩兒,她也不好把話說得太死,只能冷哼了一聲。
正在這時,紀大少爺卻被人攙扶著從外面進來了,見院子里這么多人,他面色焦急的喊了一聲母親,關心的問:“娘,我聽說我這院子里著火了,怎么好端端的竟然著火了?沒人受傷吧?可有什么損失?”
紀太太滿臉的尷尬難堪此時都消散了,簡直是覺得天降驚喜,兒子竟然不在里面!
她轉怒為喜,忙搖了搖頭:“沒事兒,沒事兒,這天干物燥的,是堆在廊下的木柴起火了,早已經被撲滅了。”
這可好了,紀大少爺一出現,楊夫人的臉上簡直陰沉的像是要滴水。
方夫人也同樣跟吃了蒼蠅一樣,一時莫名其妙。
兩個人竟然都不在屋子里!
那屋子里的是誰啊?!
沒等楊夫人和方夫人說什么,廖夫人已經饒有深意的清了清嗓子,問紀大少爺:“大少爺不在屋子里?”
能做一方總督的夫人的,至少是聰明的,廖夫人哪里看不出來楊夫人和方夫人一開始的咄咄逼人和后來的失態?她早知道這件事跟楊夫人和方夫人是脫不了關系了,現在看紀大少爺和蘇邀的樣子,這兩人也肯定是早就知道有人設套,是避開了的。
她便站出來問一問,也好解了眾人的疑惑,也幫蘇邀和紀大少爺搭個梯子,讓他們順利的解決此事。
蘇邀笑著看了廖夫人一眼。
紀大少爺也客氣的道:“我昨天晚上忽然胳膊疼痛難忍,讓人去請申大夫,申大夫卻沒空,說是等到后半夜再過來幫我診治,我等不得,便直接去申大夫的院子里等著了,后來干脆睡在了申大夫的院子里。”
原來如此,其他夫人們恍然大悟。
楊夫人面色鐵青,冷冷看向蘇邀譏誚的問:“那縣主呢?聽說縣主也是失蹤了一夜呢,您房里的嬤嬤都著急的去找紀家通報了,您不會,也是去申大夫院子里了吧?”
她臉上的怨恨不加遮掩。
蘇邀冷冷對上她的眼睛,根本不帶任何的表情,直接就道:“昨晚妞妞身體不大舒服,我跟袁夫人自來熟識,見她一人忙不過來,便過去幫忙了。申大夫之前之所以沒空,也是因為在袁夫人院子里替孩子看病,怎么,夫人好似對我的行蹤十分有興趣?”
兩人的表情都很不好看,再蠢的人也看出來了他們倆人之間飛濺的火花,一時眾人都心思各異。
楊夫人一腔怒火無處可發,簡直是憋得心肝脾肺腎都痛,此時此刻,圖窮匕見,也無謂再去裝出一副和諧的模樣了,她便干脆皮笑肉不笑的牽了牽嘴角:“哪兒能呢,只是縣主畢竟是貴客,來了昆明開始,便是光芒萬丈的,您到了哪兒,也是叫人挪不開眼的呀,所以,我們怎么能不多注意一些?”
“是嗎?”蘇邀不置可否,淡淡的道:“我還以為,夫人是厭惡我厭惡的不行,所以才會有我跟紀大少爺共處一室這種匪夷所思的猜測呢。”
世人都講究一個委婉,尤其是貴族之間說話,彎彎繞繞,好好的話也不可能好好的說,七繞八繞的,務必要把最臟的話都說的最體面。
但是,蘇邀沒有這個顧慮。
她該說什么,就說了。
一點面子也沒有留給楊夫人,直指楊夫人不安好心,誹謗她跟紀大少爺的關系。
廖夫人早已經領教了蘇邀的厲害,但是,此時見蘇邀這樣說話,眼底仍是掠過了一絲欣賞,真是好鋒利的口齒,一句廢話都沒有,一點委屈都不受。
紀太太也同樣覺得有揚眉吐氣之感,她在邊上哼笑一句:“是啊,才剛楊夫人那迫不及待的樣子,真是讓我不知道怎么說好,若真是打趣,這樣說話也太過了,我們家無所謂,隨您怎么打趣都好,但是縣主千金之軀,伯爺不在,您和方夫人這么針對她,明白的人說您真是好奇縣主去哪兒了,不明白的,真要以為您是未卜先知,確定了縣主真的在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