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太孫妃。
蘇邀沒什么出息,她前世今生加起來,也沒有聽過比這更好聽的情話了。
我喜歡你,但是也愿意尊重你,并且鄭重的問你,能不能做我的太孫妃。
蘇邀喜歡蕭恒,這一點,其實她從在圍場時期便已經有些意識到了,但是,真正讓蘇邀這樣看重臉面勝過一切的人也要下定決心來問一問蕭恒的意思,還是因為蕭恒是尊重她的。
從前世到這一世,不管什么時候什么事,蕭恒從來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相信她尊重她。
她忍住心里的歡欣雀躍,抬眼看著他:“可是我并不是長輩們眼里的好太孫妃人選。”
“那你的意思是,愿意做我的太孫妃?”蕭恒緊張的注視著她,雖然他向來冷著一張臉,此刻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是他漂亮的桃花眼里的驚喜卻還是止不住的露出來,他準確的抓住了重點像是蘇邀這種性格,她不愿意,只會說不愿意,不喜歡。
不會抬出長輩不喜歡她的性子這樣的話拿出來說。
他的唇角彎起來,見蘇邀有些羞惱的瞪了自己一眼,立即便笑了起來:“那是我的事,我一定會光明正大的求娶你做我的太孫妃。”
夜幕降臨,微風拂面,蘇邀想,幸虧天已經黑了,否則的話,讓他看見自己紅紅的臉,該多窘迫啊?
她下意識的松開緊握的拳頭,直到此刻,才發覺自己的手掌心已經滑膩膩的全都是冷汗。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一聲,對于蕭恒來說,已經是天下最美妙的聲音。
他再是穩重,其實也不過是個還未弱冠的少年,得到回應,他欣喜的顧不得其他,牽起蘇邀的手緊緊的握了握:“你放心。”
他所做的一切承諾,都會算數。
紀太太忙了一夜,將那些官夫人們都送走,只覺得身體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腰酸背痛的厲害,忍不住便微微嘆了口氣,對紀媽媽搖頭苦笑:“追逐什么富貴,可其實,不管到了哪一層,還不都一樣得勞心勞力?”
人只要活著,就會有無窮無盡的需要操心的事。
紀媽媽輕手輕腳的扶著她下了臺階,聞言便忍不住笑了:“太太這話說的倒是,不過,以后娶了兒媳婦了,便不必這么累了。”
紀太太立即就明白紀媽媽的意思。
是啊,若是云亭真的能娶縣主,縣主那樣子,都不必想就知道,娶回來便是能夠撐起一家的事務的。
紀太太的步子更加快了幾分,其他官員家眷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廖大人夫婦也先回總督府去料理事務了,蘇邀跟袁夫人倒是還沒走,她是想著趁著蘇邀走之前,再跟蘇邀說會兒話。
當然不能直截了當的便跟縣主提起紀家的心思,但是,多接近一些,總是沒有壞處的。
想到這里,紀太太又忍不住覺得兒子哪里都好,就是不夠圓滑會說話,跟縣主分明都已經商議過幾次大事了,偏偏卻半點不知道賣好,此刻還在前頭忙碌。
這么想著,紀太太走到蘇邀的小院外的拱橋上,正要加快步子,便借著紀媽媽手里的燈籠見到了前面的幾個人影,不由便怔了怔。
此時,蘇邀也察覺到了身后有人,回頭便看見了紀太太她們,想著紀太太應當是過來幫著她們收拾東西的,便笑著沖紀太太打了聲招呼。
在這里的這些天,紀家一家人,除了紀二太太腦子不好用犯糊涂,紀家其他的人都很不錯,眼明心亮,紀太太就更是比一般的官夫人的眼界都要開闊,蘇邀對她很有好感。
紀太太也急忙笑著回應,又跟蘇邀邊上的蕭恒行禮,心里有些犯嘀咕,不知道為什么蕭恒竟然跟蘇邀一起回來了。
哪怕是蘇邀當真是幫殿下做事,但是總是男女有別,該避諱的地方,還是該避諱一下的吧?
她心中有些困惑,不過很快就拋到一邊了,笑盈盈的跟蘇邀說:“我是想過來問問您,還有沒有什么要我們做的。”
蘇邀搖頭,輕聲道:“這幾天承蒙您照顧,一切都很妥當,并沒有什么了,我的東西,袁夫人和我的丫頭也都已經幫忙收拾好了,這就走了。”
那些官夫人都說蘇邀傲氣難相處,但是要紀太太說,蘇邀若是還難相處,那那些官夫人可就真是更難以接近了。
她誠心誠意的搖頭:“縣主快別這樣說,給您添了這么多麻煩,難得您不怪罪。”
她們說的都是些女人之間雞毛蒜皮的話,說來說去,最多的無非是,招待不周你別見怪,下次若是有機會,千萬還要再來之類的話,便是普通的男人,也有許多聽不下去覺得煩躁的,但是,蕭恒卻始終面帶笑意在一邊站著。
倘不是知道這是皇太孫殿下,紀太太真要以為這是縣主的未婚夫,此時她們是正好去逛了廟會要回來的未婚夫妻。
月色如流水,銀光靜靜的淌了一地,紀太太看著蘇邀進了院子,忽而輕輕嘆了一聲氣。
紀媽媽見她來的時候還高高興興的,忽然露出這副悵惘的樣子,便忍不住問:“太太怎么了?我看縣主十分親近您,并不嬌縱。”
紀太太苦笑了一聲,是不嬌縱,但是,這朵高嶺之花,只怕是名花有主了。
這些念頭不過是在心里閃現,紀太太并沒有說出來,只是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帶著紀媽媽走了。
當夜,紀大老爺興沖沖的從外頭忙完了回來,高興的喊了一聲紀太太的閨名:“阿星!殿下讓父親跟我明天過總督府去議事,且,讓父親出面,廣邀城中士紳!”
這是對他們紀家何等的看重?
老爺子心心念念一輩子,無非圖的就是一個家族復興,如今勢頭如此好,哪里能讓人平靜的下來?
紀太太聽了也是高興,而后,紀太太輕聲說:“這也好,便是求娶不成縣主,云亭有了出息,也有跟他可堪匹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