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玉佩通體碧綠,在昏暗的燈光下也隱隱的散發著光輝,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孫老丈下意識的擺手拒絕,根本不敢去接,急忙搖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信得過你的......”
蕭恒卻很堅決,伸著手沒有收回,對著孫老丈點了點頭:“拿著吧老丈,
我沒有別的意思,桃蛋很喜歡,跟我投緣,頭一次見面,就當是給孩子的見面禮了。”
他說見面禮,孫老丈就更不敢收了。
哪里有人給這么貴重的見面禮的呢?他是見過楊鑫的相好帶著的一個玉牌的,
聽說那玉牌便得要一百兩。
一百兩,是他兒子撫恤銀子的三倍了。
現在這塊玉佩,看上去比楊鑫相好的那塊要好的多,
而且也這樣大,價錢一百兩還不止。
孫老丈不敢收。
孫婆婆也瞠目結舌:“這怎么行?您救了我家桃蛋,我們還沒給您銀子呢,您倒是給我們這么重的禮物,我們心里哪里過意的去.....”
蘇嶸忽然從身上摘下一個荷包,凝眉道:“既然不接他的,就接我的吧,這里沒什么,就是幾個小玩意兒,留著給桃蛋買回他的雞來,想買多少買多少。”
才剛看見桃蛋哭的紅紅的臉,便是蘇嶸也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孫婆婆遲疑著不敢動,蘇嶸干脆便將荷包塞到了她手里:“接著吧,這對于我們來說不算什么,不過是一點小小心意。如同我們公子所說,這真的是有緣。”
他都已經這么說了,
孫婆婆只好收下,
還是一疊聲的連聲道謝。
蕭恒又進去看了桃蛋一回,
而后才帶著一行人跟孫老丈和孫婆婆告別。
孫老丈讓蕭恒放心:“我一定把您交代的事情辦好。”
蕭恒嗯了一聲,又將地址再復述了一遍,跟孫老丈確認了地址沒錯,便走了。
孫婆婆跟孫老丈在昏黃的氣死風燈底下站了半天,直到連聲音都聽不見了,才對視了一眼,互相攙扶著回了屋子。
廳里暗暗地,桌上的杯盤還沒收拾,孫婆婆跟孫老丈道:“你先去看看豬仔,咱們花了一兩銀子抓回來的,不能再出什么事兒了。”
孫老丈點點頭,拿了桶便要出去剁豬食,才走出門檻,便聽見屋里的孫婆婆震驚的驚呼了一聲。
聲音嚇了他一跳,孫老丈顧不得其他,急忙朝著屋里跑,見孫婆婆傻站著,
急忙問:“怎么了這是?”
孫婆婆轉過身來,
手里拿著那只荷包,
都有些顫抖,哆嗦著遞給孫老丈看:“老頭子你看哪!這,這怎么給這么貴重的東西啊?!”
孫老丈的眼睛不好使了,走進了幾步去看,就看見孫婆婆將荷包的抽繩拉開了,里面躺著一袋子的金豆子。
整整一荷包的金豆子!
孫老丈的眼睛也瞪大了,哎呀了一句,下意識顫巍巍的上前一把就將荷包給捂住,聲音發顫的搖頭:“小點聲!小點聲!”
財不露白,孫老丈活了一輩子了,十分信奉這個道理。
他們拿著這么多金豆子,若是被外人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孫婆婆的手不受控制的發抖,又是困惑又是震驚:“這,這怎么給這么多......”
孫老丈已經不那么震驚了,示意妻子將東西收起來,輕聲道:“是我們眼拙了,恩人們那氣勢,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官員?想必是有更尊貴的身份的,這是他們在安我們的心,也是他們的一片好意,收起來吧。”
他說著,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有了這些東西,我就算是死了,也不用擔心桃蛋了。”
說起這個話題,兩人都情不自禁的有些難過,相對無言的靜坐了一會兒,才收拾了心情。
孫老丈也不去喂豬了,他道:“我這就先出門去,先去老九那邊,這件事,哪怕是豁出命去,也得給恩人辦妥當了!”
孫婆婆忙不迭的點點頭,點了油燈給他提著,又不免叮囑:“別說什么死呀活呀的,看著孫子,也得保重你那身子。”
夫妻倆相視一笑,渾身都輕松,孫老丈很快就走了。
孫婆婆收拾好心情回來,將碗快收拾好,去了里屋陪著孫子。
桃蛋睡著的時候都在哭,不知是受了什么驚嚇,撲騰著手腳一下子哭出聲來:“別打我爺爺!”
孫婆婆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計過去:“桃蛋,桃蛋!婆婆在呢,婆婆在呢,沒事,沒事!”
桃蛋揉著眼睛醒過來,哭著跟孫婆婆說:“婆婆,我夢見他們又要打爺爺了。”
孩子是被那些人給嚇怕了。
孫婆婆摟著他,心疼的安慰他:“不會的,以后他們都打不著了,別怕。”
抱著孩子,孫婆婆忽然覺得有什么東西咯著,疑惑的去找,發現桃蛋脖子上系著一塊玉佩正是之前蕭恒說要給的那塊。
原來剛才他進來說是再看看孩子,是把玉佩留下來了。
孫婆婆怕孩子不懂輕重把玉佩弄壞,急忙給他解下來了,握在手里,很長一段時間手都還在發顫。
早上還在發愁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晚上就得了這么大一筆橫財。
人生的際遇當真是.....
她帶著桃蛋走到外面的廳里,對著神臺鄭重誠懇的祈求祖宗保佑,保佑剛才的恩人們一切順遂,萬事如意。
恩人們這個時候剛出了村子不久。
到了約定好的地方,早已經跟斥候對好了消息的幾個親衛便已經帶著馬匹在等著了,眾人都翻身上了馬,馬不停蹄的趕了回去。
留守在帳中的崔四爺他們全都趕到,見他們回來,便急忙跟蕭恒他們稟報今天的情況。
“衛所那邊聽說爆發了兩場騷亂,但是都被彈壓下去了,今天還有一小股土兵過來我們這邊打聽消息,被我們的斥候發現,給抓了。”崔四爺一一稟報清楚,道:“審了審,他們說是聽說抓了朝廷派來的人,但是沒動刑,好好的關著呢,只是,死了幾個人,具體是誰,什么官職,他們說不出來,只知道是那個大官身邊的人。”
有傷亡是必然的,唐源身邊的親衛怎么可能不拼死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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