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送走到廠子里視察一番的陳向陽,趙海云很快迎來李星星。
“小星星,你不上學?”今天可是周一。
李星星擺擺手:“哥哥結婚,我作為唯一的妹妹,哪能缺席呀?特地請一天假,明天再上學。今兒來找您是想給那位陳同志打個電話。”
干脆利落地說明來意。
找他最方便。
趙海云心中一動,提起話筒給她,看她撥通陳同志的電話。
聽到李星星的聲音,陳同志格外愉悅:“小星星,你沒事兒可不找我,這會子打電話來,是在滬上遇到什么事兒了嗎?”
李星星笑嘻嘻地道:“您貴人事忙,我哪敢打擾您的工作呀?這不是為哥哥操心嗎?”
陳同志挑挑眉:“你哥哥?挺乖巧的孩子,我記得。”
除了查不出李星星的前十八年,她的其他家人早被查得底朝天,要不是李星星結婚早,陳念恩離得遠,陳同志都想讓他們給自己做兒媳婦或者女婿。
李星星輕咳一聲:“我哥哥最近談了個對象。”
陳同志順口道:“有問題?”
李星星嗯了一聲,“有問題,還是大問題,我特別發愁。”
陳同志頓時來了興致:“愁什么?仔細跟我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李星星先把杜嫣然的出身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他們相遇于兒童福利院,做好人好事的,后來互相喜歡,到談婚論嫁時,我爹持反對意見,因為杜嫣然的家庭成分有問題,我們家可是一顆紅心向太陽。”
陳同志點頭道:“確實不太般配。你哥哥找對象,找不著跟我說呀,我保證給你哥哥介紹一個出身好又才貌雙全的女同志!”
李星星趕緊道:“現在自由戀愛,不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辦婚姻。”
陳同志噗嗤一笑,繼續聽她說道:“自從我爹跟我們住在一塊,管得可嚴了,處處發揮老一輩艱苦樸素的生活作風,堅決抵御奢華、糜爛、浪費的資產階級誘惑。”
摁下自己私底下享受資產階級生活的事實,李星星沒良心地繼續開口:“在新婚姻法的規定下面,我爹就想把敵對陣營的人拉攏到咱們這個陣營,資產階級腐蝕我們革命同志的意志,我們可以反過來同化他們嘛!不動一刀一槍,就可攻城略地。”
“好主意!”陳同志道。
“所以我爹讓我哥他們婚后支援邊疆建設,遠離大城市的浮華喧鬧,務必把資本家的千金小姐改造成徹徹底底的自己人。”李星星說得鏗鏘有力。
趙海云在一側聽到,差點忍不住鼓掌。
陳同志聽得雙眸微亮:“你說得對,他們從我們內部腐蝕、策反我們的人,我們可以反過來改造他們的人到自己陣營。星星,你爹的想法不錯,繼續保持,務必讓杜嫣然同志認識到人民群眾的辛苦,認識到資產階級生活的不可取。”
李星星嗯嗯嗯好幾聲,狡猾地道:“我哥的婚禮可簡單了,就兩家人在國營小飯店吃頓飯,只有四菜一湯,同時說服了杜嫣然的家人遵從我們的規矩。陳同志,咱們是自己人,明白我爹的一腔苦心,可外人不了解,說不定以此做文章攻擊我爹和我哥哥,所以我想討一個和‘天作之合’差不多的字幅,作為給我哥嫂的結婚禮物,以此對付外人的種種質疑。”
總而言之一句話,要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