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星下午只有兩節課,早早地放學回家。
一進家門,果然看到她娘正在收晾衣繩上的被子,對她說道:“我今晚住你哥嫂的房間,你哥嫂來信了嗎?我在梧桐市沒收到。”
“我們也沒收到信。”李星星上前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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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看著李秀紅鋪床疊被,她一邊說道:“北大荒離咱們太遠太遠,交通不便利,又不知天氣如何,信件包裹肯定會有延遲,您耐心等等,哥哥嫂嫂不會出事的,有帶隊干部看著,他喊爹是老領導,一定是爹的手下。”
李秀紅點點頭:“就是擔心,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回去后到你姥爺家一趟,被你姥爺姥姥訓了一頓,說我不疼孩子,明明可以下放的,非讓他們支邊,還是去北大荒,擺明了是開荒的。下放到農場是下放,下放到農村也是下放,精簡政策下,不是有很多城鎮居民回鄉嗎?你哥嫂也可以跟著下放到大李子村,有你姥爺舅舅照應,半點苦吃不著。”
“不一樣,娘。”關于這件事,李星星站他爹,小聲道:“精簡可不是下放,下放就說明犯了錯,不值當的。而支邊,是讓哥哥嫂嫂攢履歷啊!哥哥肯定走爹這一條路。”
在滬上,可沒前程。
陳向陽在,他就得窩著,別想著升職加薪的美事兒。
李秀紅何嘗不明白?就是心疼。
李星星大眼珠子轉轉:“娘,我們沒接您,您是自己來的嗎?我們早上才收到信,郵遞員沒等天亮就給送來了,怕我們上班上學后不在家。”
李秀紅沒回答,走出門,回頭問道:“晚上想吃什么菜?我來做。”
李星星扁扁嘴,跟在她身后,“我現在不餓,我想告狀,告爹的狀!他可壞了,不告訴我們可以到文物商店內柜以低價買古董的事,也不說以他的級別可以自由進出友誼商店,害得我多花了好多錢!等他下班回來,你得說說他。”
“我和他沒關系,我哪有資格說他?”李秀紅推開廚房的門。
話音剛落,就聽門口有聲音笑道:“怎么沒關系?你們的婚書依然存在,可不是陳向陽同志一封離婚信寄回家就能取消的。”
在婚書面前,單方面的離婚信有個屁用!
陳向陽和李秀紅的婚書是正正經經的民國時期婚書,政府里蓋過章的,登報發個離婚聲明都不管用,何況陳向陽的一封離婚信。
當時不過是糊弄陳燕紅而已。
也是建國前政壇文壇名人登報離婚形成風潮,給人一種錯覺,好似發一份聲明就能離婚似的,其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就是封建社會想和離,也得到官府解除婚姻,方是一別兩寬。
不過,男人要是鐵了心離婚,往往也以登報聲明或者離婚信作為離婚依據,并不管是否經過證婚、是否經過登記。
李星星看著說話的老季同志:“您怎么來了?”
竟然替她爹說好話,是想當說客的嗎?
看看老季同志的身后,沒有親爹的身影,于是就對他的來意感到費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