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爺子說不為難,那么李星星就坦然接受大家的好意。
不好意思是啥?
她不懂。
真的不懂。
就像她不認識“婉拒”一樣。
沒有哪個女孩子不想給自己辦一場世紀婚禮,她也想的,奈何局限于時代。
“爺爺,名字怎么寫呢?是寫李星星還是寫謝珊珊?”新郎的名字叫夏明星,在國內結婚時新人叫夏明星和李星星,在國外辦婚禮的新郎新娘叫夏明星和謝珊珊嗎?
聽著,像夏明星娶了不同的兩個人。
李星星無法容忍。
謝老爺子沉吟片刻,開口對孫女道:“與你相認,雖無大張旗鼓的必要,卻也不需要刻意隱瞞,你爸的身份在我們回國后總歸是瞞不了人,倒不如大大方方,請柬上就寫謝氏嫡長房長孫女謝珊珊,后面再綴上原名李星星。”
李星星想了想,深覺有理,“聽您的。”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俏臉湊到老爺子面前,調皮地道:“爺爺,我和小夏哥辦婚禮,您那位劉老朋友總不至于一毛不拔吧?”
謝老爺子失笑道:“他不僅得送禮,而且得送重禮。”
李星星滿意了。
只要劉老頭破費了,她就覺得婚禮沒白辦。
見孫女沖夏明星擠眉弄眼,謝老太太心中不解,“什么劉老朋友?”
“奶奶,我跟您說!”李星星吧啦吧啦地把劉承祖和劉奶奶之事從頭到尾說一遍,“他可真小氣。好多愛國人士都承諾捐款,就他一言不發,爺爺怎么和這樣的人做生意呢?雖說做生意的本事和人品無關,但拋棄原配發妻卻是人品大大的不好。是,劉奶奶和他是封建包辦婚姻,他很無辜,很無辜,難道劉奶奶就不無辜嗎?如果他在出國前把劉奶奶的晚年生活安置得妥當些,縱使不帶劉奶奶出國,也能體現出一個男人的胸懷氣度。”
可惜,劉老頭沒有,臉上沒有一點歉意。
謝老太太明白了,不禁贊道:“見不平而發聲,珊珊真有俠肝義膽。”
李星星卻不敢當此稱呼,“我只在自家人跟前說兩句,可不敢在他跟前嘰嘰歪歪,哪里算得上是俠肝義膽。”
“那是因為你懂禮貌,顧及所在的宴會和主人家的臉面,沒有對老劉大肆抨擊。”謝老太太自動給孫女找理由,“老劉這人,工作上沒問題,大是大非上也拎得清,就是家事亂得很,行事吝嗇,人緣一直不大好,他年紀大了,自覺無所謂,依舊故我。”
李星星聞言道:“就是說不能深交。”
謝老太太目露贊許,“生意上的很多合作伙伴只需維持表面情誼,我們不摻和他們的家事,只有極親近的至交有做不到位的地方,我們才會側面提醒一二,成與不成都是看當事人的意愿,作為外人終究不能過分地多管閑事。”
是提點,也是解釋。
聰明如李星星,自然十分理解,“我明白您的意思,就是我和劉奶奶關系好,見到劉老先生日子過得精彩光鮮,覺得有些不公平罷了。”
她摟著謝老太太,“我要辦婚禮了,才不管他是小氣還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