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校聯合人員在今天上午,陸續離開了Q3星。
他們走了,希望沒走。
參謀少將開啟了醫院,從軍部調來了很多戰后的精神溫養液、修復液,順便請了幾個軍團里的精神治愈師過來坐班。
當然,軍需藥不是隨便調的,是用Q3星球上貯存的測試礦石換的。
一切輻射病因它而起,也因它找到解決的方案。
墨司在協調好武裝力量和留下一部分人等新球長接任之后,也乘坐戰艦,離開了Q3。
這里的事逐漸告一段落。
他們走后,附近還有媒體陸續來采訪,大流量走了,新聞記者和一些營銷號也沒有放過當地的的情況。
拍攝如今情景與之前做對比,采訪現今群眾與希望群眾相呼應。
一切,真的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當然,在一眾賬號里最快沖上熱門的,還屬汀墨。
擁有第一手老資料的她,只發了兩個簡單的礦區采訪。
那是很稀缺的東西了。
畫面一卡一卡的,是她舉著攝像機,在黑黝黝的礦里問一個礦工,“你對當初那場采訪,怎么看?”
“我爸爸到死都很后悔。”礦工哭了,“他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道一個采訪——”
會引出那么多的事,有那么多的深意。
原來,他就是那個接受了Q3當地采訪,說每天工作八小時,月薪一萬星幣的礦工的兒子。
“那個時候我想去讀書,家里沒有錢……他就去了。”
“他不在了,由我代大家說一聲對不起。”說完,他沒有鞠躬,而是直挺挺地跪了下來。
另一個視頻也是在礦場里,大抵是偷拍的畫面。
機器人監工手里拿著長長的鞭子,行走在人群里,只要有人稍微懶怠,就是一鞭子上去。
有人倒下,又站起來。
然后到了分發每日薪資的時候了,好的人有35,不好的人只有20,不停可以看見畫面里有人跟工頭爭執,然后又挨打了。
視頻的聲音很嘈雜,最后,是汀墨倉在風里的聲音。
“我出生于編號星球,小的時候,我沒有覺得這里很苦,就是覺得生活很累很累。”
“因為那個時候我以為全星際,所有的星球都是這樣的,后來,我有幸進入聯邦星學習,我才知道,人生而不平等。”
“所有編號星球的薪資都是日結的,不是因為資本仁慈,而是因為這里人員流通太大了,誰也不知道——今天上工的人,明天會不會死。”
“我能理解那個人上鏡說假話,因為有一萬星幣。”
“這可能是一個勞動力一輩子才能掙到的錢。”
“拍攝這些視頻,我希望能把這里真實的情況展現給所有人看——”
“我希望大家能看到這里,看到編號星球,不止是看見這里的愚昧,也能看見這里愚昧的原因。我希望聯邦能在本地開設學校,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們也享受法條之下的薪資。”
“我很沒用,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是我們星球的希望,辛辛苦苦走出來……走出來之后,也只能發一則這樣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