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080新姑爺的梗
兩天后,晏青衿的血緣認定結果正式出來,他和晏家大伯晏佑玉在生理上屬父子關系,緋縭發視訊讓商檀安到晏家莊園。
塔塔卿初升,光芒照耀每一寸角落。商檀安下車,便被謙恭的總管驚了一跳:“姑爺,緋縭小姐已經等你很久了。”
這總管的系統也算出自他之手,他略略一想,就明白過來,晏大小姐主控這總管,某種程度上個人信息分享給它,如今晏大小姐和他在法律上成婚,家里的總管便也接收到了。即便商檀安還不是晏家莊園的常住人口,按著通行程序,它自己就懂得把對主人直系親屬的親和度刷刷往上調。
緋縭仍在主樓大客廳坐著等,面容沉肅,總管引領著商檀安進來,她才抬頭匆忙綻出笑來。
“你來了。”
“晏……”商檀安張口打招呼,猛然記起稱呼的問題,半道改過來,這聲招呼就顯得有些怪異,“緋縭,早。”
“早,今天的聽證會要麻煩你和我一起去。”
“好。”
“你先去換衣服,律師到后我們就出發。”
商檀安一愣,目光往自己身上落去,卻聽總管問道:“主人,我帶姑爺到您的起居室嗎?”
緋縭也是一愣,不由自主看向商檀安,慢一拍才交代道:“帶商先生到客房。”
商檀安看著總管拿起沙發上的織錦衣服袋,沒說什么,依言跟著總管上樓。
總管內置了一套人情世故的規則,有一定自由度,可參詳發揮。這時候排查到新姑爺沒有來過樓上,便殷勤地邊走邊介紹:“這是上代主人的臥室,禁區,緋縭小姐進去后一定不能打擾。這是上代主人的書房,緋縭小姐也用過。這是緋縭小姐今年回來新裝修的書房……”諸如此類,喋喋不休。
“姑爺,”它推開一扇門,“您請到里面換裝,需要什么茶點嗎?請盡管吩咐。”
“不需要,謝謝。”
“姑爺,那我就候在門外,您如果需要幫忙的話,也請盡管吩咐。”
“不需要,謝謝。”
商檀安等總管退出門外,下意識掃量房間,這客房是一個很大的套間,淡灰色系,金色的陽光斜斜照進大窗框,將屋內的毛織地毯映出一條光路,益發顯出裝飾的低奢。他隨意向外一眼,又定睛看去,窗外,越過那小橋流水,遠遠有一株老藤樹,枝丫間仿佛現出褐色一角木屋。
商檀安收回目光,自袋中取出衣物,卻是一套純黑正裝。當下就在原地換上,不想衣服竟是格外服貼。他微微沉吟,便想到晏大小姐在注冊時將他的資料全下載了,大概是按照他的尺碼定做的。
商檀安將自己的衣褲疊好,放在衣服袋中,絲毫沒有觸碰房中其他物事,也沒有進客房的洗漱間瞧過新衣上身后的模樣,徑直開門出去。
總管在緋縭老爹那時代伺候的是父女倆,系統擇了含蓄細致的紳士設定,這回升級后活絡多了,按著緋縭的歲數重新調整了一種穩重又不失活潑的伺候風格,套用人情世故的規則時便更為開放直接,這會兒一見商檀安,便是眼睛一亮,脫口就贊:“姑爺,您穿這身真好看,緋縭小姐給您選得好。”
商檀安隨著總管下樓,客廳中傳來交談聲,卻是秦律師到了,正坐在沙發上,似乎和緋縭在商討策略,看到商檀安,便雙雙停了話。
商檀安應和著秦律師的招呼,對緋縭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只作不知,想來她是在觀察他的新衣是否妥當。
三人幾無寒暄,不時便出發,商檀安和緋縭坐了一輛車。
“商……檀安,記得叫我名字,不要叫我同學。”緋縭交代道,略一思索,補充道,“要是實在改不過來,我就叫你商先生,你叫到晏就剎住,像那晚一樣。我看你習慣從稱呼我的姓開始,那就晏晏吧,晏也行,緋縭最好。”
商檀安側頭望她,很意外那晚在驚嚇中她還能注意到他在稱呼上的細節。
“如果仲裁人員向你問話,你不需要回答,一切由秦律師應對。”緋縭又叮囑道。
“我知道。”
緋縭便不再說話,斂眸坐著,似在思考。商檀安也不打擾她,車中大半程靜默。
“把這個戴上吧。”緋縭糾結良久,終于舍得把手包里的盒子拿出來。
商檀安接過盒子,打開一看,隨即望向緋縭的左手,那是一串和她手腕上一模一樣的墨綠珠串。
“這是一對,家里祖傳的,我曾爺爺做的,傳給我爺爺奶奶,再傳給我爸爸媽媽,現在傳到我手里。”
“這樣珍貴?”商檀安聽說意義如此重大,想都沒想就要遞還給緋縭,“我覺得不用戴也可以,注冊就已經夠了。”
“材質不算珍貴,我戴著它鑿過石鍋。”緋縭先前還猶豫,這時反而大方了,“你戴上吧,戴上效果更好點。”
商檀安瞅了瞅她,暗自嘆息,他連最離譜的事都配合她了,這些小細節即使配合到底,也算不了什么。他把珠串套進左手腕:“我會小心,是戴這只手嗎?”
“隨你,沒什么講究。你這串和我這串其實原本應該設計成完整的一副,據說我曾爺爺計算用料時怎么都算不過來,只好分一大一小,所以變成兩個人各分一只。”
盡管緋縭說得輕描淡寫,商檀安卻聽得出珠串代表的家族傳承意義,一人戴兩串代代相傳倒也罷了,兩人合戴一副一代代往下傳,這樣蘊含深意的珠串,晏大小姐竟也敢隨便讓他戴,她為了今日之事也是不遺余力了。
冰潤的瑪瑙珠貼上商檀安的手腕,緋縭盯著他的手出神片刻。她沒有見過男人的手戴這珠串的樣子,五歲之前的記憶不深,竟是絲毫沒有留下老爹戴珠串的印象,五歲,媽媽去世,老爹再也沒有戴過它。
商檀安剛戴上,感覺有點冷硌,他下意識輕輕轉了一下手腕,手指略略舒展,一抬眸,見緋縭盯牢了他的手,一臉若有所思。手便有點僵,想收到腰側,又覺得她是珠串主人,不讓她看效果,好像不妥。
他便繼續抬空著手。
這手指關節挺修長。緋縭瞅了一會兒,坐正,過片刻扭轉頭看車窗外,余光瞥到商檀安放下手,心里忖道,這串大的好像磨難多,老找不著正主,白白在那長工家昏天黑地關了十五年,這會兒好容易出來透一回氣,商檀安的手型和它也稱得上相得益彰,挺耐看,可惜戴它的他仍是個假身份,以后找著正主,這段便總也是一場遺憾的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