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懷屈指,輕敲了一下她額頭:“調皮”
虞幼窈吐了吐舌:“喜心鏢行目前主要走兩西、湖廣、兩廣,以及中原五州地域,涵蓋了全國十幾個州域。”
周令懷有些驚訝,也是沒想到鏢行成立之初,攤子就已經鋪得這么大:“倒是小瞧了你。”
虞幼窈歪了歪頭:“還是表哥名頭太厲害,周永禾拿了表哥準備的文書,輕易就打通了各州府之間的重重關卡。”
“王府護衛軍,都是身經百戰,抗擊狄人的戰士,論身手肯定是比不上武藝高深的江湖人,論實戰,就是武藝高深的江湖人士,都不敢硬碰硬。”
“你看呀,渠道、實力我都有,也不缺銀子,攤子又不是鋪不起,肯定是往大了鋪,而且我名下產業也不少,押送我自己的物資,也不會虧損。”
南貨北賣,北貨南銷,這是嫌不虧的買賣。
她名下的產業不少,也不愁銷路。
萬一手上的貨積壓太多,這不還有謝府分擔風險呢。
以謝府的渠道,有什么貨是銷不完的?!
她開鏢行,本就算了謝府的一份紅利,在商言商,又不是白占便宜,一起賺錢的好事,就是利用謝府她也是沒有一點壓力。
野心比他想得還要大得多,周令懷笑了:“你說得很對,那么我手里現在還有一樁不錯的生意,不缺錢子的虞大小姐,不知有沒有興趣與我合作?”
幾個月沒見了,這財迷勁比及之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一提起“生經意”,眼兒都在放光。
這么喜歡賺錢,就成全她好了。
虞幼窈想了一想,腦中靈光一現:“表哥對宋修文下了手,顯然是瞧中了宋修文的差事宋修文倒臺之后,填補宋修文一職的肯定就是表哥自己的人海上貿易要通過沿海水師,自己人的話也能大行方便之事所以表哥是想在海上貿易上插上一手?”
她這樣猜測,絕不是空穴來風。
而是她了解表哥既然將手伸進了江南,就不可能將到手的肥肉供手讓人。
周令懷但笑不語。
虞幼窈瞧了表哥一眼,繼續分析:“表哥便是算無遺策,但海上貿易也不是輕易能做,畢竟海上風險難料,禍福難知,朝廷有自己的商船,至關重要的海上輿圖,表哥大約也能弄到建造商船表哥自己也能解決,但是海上行走,最重要的還是航海經驗,豐富的經驗,能避免很多災禍應對很多海上的突發狀況避免虧得血本無歸走許多彎路。”
周令懷又吃了一塊八珍糕:“所以呢?”
虞幼窈撇了撇嘴:“我在謝府擁有兩條商船,商船上的人都是謝府精挑細選航海經驗最豐富不過了,這些人都歸屬于我名下隨便一個也能獨擋一面。”
“當然了,大周朝做海上貿易的,也不只是謝府,但是表哥野心甚大,自是不甘心小打小鬧,唯有底蘊豐厚的謝府,才能支撐得起,表哥的野心。”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從某些方面來說,她和表哥還是很相似的。
她名下的商船,暫時是由謝府管著。
表哥和她合作是真,但通過她能獲得謝府的支持,這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周令懷笑了:“不知道表妹有沒有興趣?”
虞幼窈道:“當然有興趣,誰還會嫌錢多啊,不過親兄弟明算帳,海上貿易的盈利,表哥出力最大,占五成利,剩下五成,我三,謝府二,你覺得怎么樣?”
她的商船,借的也是謝府的道,謝府的勢,謝府這二成利是必不可少的。
周令懷沒有異議:“就依表妹的意思。”
多讓利給她,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虞幼窈在牽扯到利益上面的事,總是特別堅持,也不會輕易接受。
虞幼窈的做法,也是最好的做法。
利益摻雜了太多的私人感情,就很容易公私不分,也更容易產生矛盾和隔閡,當然也更容易造成損失。
對于他自己來說,便是將海上貿易的利,全送給虞幼窈也不是什么大事。
兩人又談了一些,關于海上貿易的具體詳情,初步已經敲定下來,等契約一定,就可以籌備起來了。
雖然宋修文一案還在調查,但虞幼窈并不擔心,海上貿易的事會有什么變故。
海上貿易需要籌備的事太多,肯定是越早準備就越早。
聊完了公事,虞幼窈又問:“對了,表哥接下了《文獻集書》的差事,是不是就代表,表哥還要在京里呆幾年?”
心里雖然有些猜測,但沒聽到表哥親口說,還是有些不能肯定。
周令懷聽出了,小姑娘在問這話時,雖然努力裝出一副,仿佛只是隨口一問的態度,可眼兒不覺就露出了期待的神情來。
他笑容一深,就道:“我在京里還有許多事要處理,以后還要麻煩表妹許久,還請表妹不要嫌棄才是。”
虞幼窈眼兒一亮,就笑得眉眼彎彎,趕忙道:“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我是巴不得表哥永遠留在虞府里,又怎么會嫌棄表哥呢。”
小姑娘眼兒明亮,笑容明凈,這樣純粹又真摯,讓人怎么舍得棄之而去?
他此次進京的目的已經達到,待承了定北王的王爵,就能返回幽州了,剩下的事,也都是布局好的,也不必他親自留在京里。
只是,也不急著走了。
虞幼窈又想到了什么,又有些不安:“表哥,你很快就要承爵吧,你如果一直留在京里,北境那邊的戰事該怎么辦?”
每天秋天,狄人都會到北境邊城燒殺劫掠。
周令懷笑了:“別擔心,現鎮守幽州的驃騎大將軍原是我麾下的一員將領,頗有才干,再過不久,皇上會另派常寧伯去幽州輔戰,北境還留有我三千潛蛟精兵,狄人只要敢來,也是有來無回。”
大舉進犯是不可能的。。
北狄雖然是大部族,但人口上卻比不得大周,四年前那一戰,狄人也是損失慘重,大戰后急需休養生息,所以長興侯才能安然鎮守幽州三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