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金蘭你這個賤人,還有你家這兩個小賤貨,合起伙來欺俺們娘仨兒,現在俺哥來了,看俺咋收拾你們這幾個賤女人。”橫肉臉潑婦很適時機地配合著一些人的話,口齒不清地抬出她堂兄來壓人。
葉靈蕖已經回到了佟金蘭身邊,扶著舅媽的肩膀,面無表情。跟這種坑了兒子又坑哥的貨,連生氣都覺得浪費力氣。如果不是考慮以后在村里發展這潑婦可能會影響自己,還真懶得理她了。
至于容關氏母子倆,則直接無視了。
“快閉嘴吧。你還嫌丟人不夠嗎?”村長厲聲打斷堂妹的哭訴,斥責道。
“哥,是他們欺負你妹子,你看看俺的臉,你再看看你外甥,都被人打得做不得男人了。”橫肉臉本不是心思玲瓏之人,還以為他哥是因為不清楚情況才罵她,趕緊展示他們娘們兒受的罪。
獨孤遇迎上前一步,抱拳施禮:“村長,勞煩你老跑一趟,實在有些過意不去。只是這里鬧得不可開交,卻是與小侄此前提議有關,實乃不得已而為之,望你老人家見諒。”
他是在王城做教席的才子,又有功名在身。對這位有能力又常與貴人接觸的年輕人,村長也不敢托大,連忙回禮:“獨孤公子客氣了,本人既為一村之長,維護村中治安風氣是份內之事,倒是公子一片公心,讓人敬佩。”
兩人各自客氣了一番,村長又與佟金蘭等人回了招呼,才聽獨孤遇把剛才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火把照耀下,眾人只看見村長的臉色一陣深一陣淺,也不知道到底變成了什么顏色。后來,眼角和嘴角開始不停地抽動,胡子也抖動了起來,顯然氣得不輕。
勉強挺著聽完了獨孤遇的講述,村長渾身都在顫抖。不僅因為自己的堂妹做的事太過分,還因為他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堂妹兩家人完全掉進眼前這小子挖的坑里了。
可是他卻說不出什么,畢竟人家沒逼著堂妹一家做什么,都是自愿的。可憐自己的兩個外甥,舊傷未好,又添新傷。還只能打掉牙齒往肚里咽,這讓他有些郁悶。
這股氣沒處撒,憋得他看葉靈蕖眼神都不對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目光掃視一周,待人群安靜下來,才大聲宣布:“今日佟家四小輩與容家小輩比武切磋,按事先約定傷者各自施治,因此佟立柱、佟立石、佟芝無需容家負責。容氏擅自動手,被打傷實為咎由自取,回家自行醫治。都散了吧。”
佟立柱和佟立石就是佟三兒和佟四兒,平時大家都這么叫,一時很多人沒想起來兩人的名字。
“哥,都是這個小賤貨害得俺這樣,咋不抓她?還要俺自己拿錢治俺娘仨兒的傷?”橫肉臉一聽自家哥哥的“判決”,當時就哭叫起來。
倒是容關氏一看村長口風不對,拽著容青林悄悄鉆到了人群后面,再沒出聲。
葉靈蕖卻皺了皺眉:“晚輩感謝村長大爺主持公道,但有兩件事我想要說清楚,一是佟三兒他娘的傷是自己失足摔的,可不是我打的。二是按照約定,對方輸了以后見到我家人要讓路鞠躬行禮。這兩件事獨孤公子作為評判知曉詳細,各位鄉親都是見證。”
“你個臭**,你打傷了俺娘四個,還在這里不依不饒,你等著,看以后老娘咋收拾你們幾個臭娘們兒。”橫肉臉沒有得到哥哥的回應,心里正不痛快,氣又撒到葉靈蕖這里來。
“村長大爺,您老人家看到了吧,一直到現在還在威脅我和我的家人。在這里,晚輩當著您和眾位鄰居的面,撂下兩句話:第一句,從今天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第二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無論你給我什么,我都必十倍還之。請有些人好自為之。”
葉靈蕖再不想聽這一個兩個的潑婦往自己身上用污言穢語,冷冷地把話拋了出來。
“好,好,好,你們一個一個都如此沒有規矩,還把我這個村長放在眼里嗎?啊?都給我滾回家去。”村長被幾個人弄得怒發沖冠,發了一通脾氣,轉身走了。
葉靈蕖看著村長的背影,眼里閃過一道寒光,卻沒有進一步動作。她徑直來到獨孤遇面前,似笑非笑地行了個禮,“多謝獨孤公子的巧妙安排,讓靈蕖今日一展身手,有機會解決幾個麻煩,也讓眾位鄉親看了一場好戲。”
獨孤遇在外人面前始終保持著淡然而有禮的樣子,給人一種客氣的距離,“葉姑娘不必客氣,都是鄉里鄉親的,理應如此。”
哎呀?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居然還真敢接茬啊!
他的伎倆老村長發覺了,葉靈蕖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卻也知道這家伙不好對付,只得一陣腹誹。也是,能讓兩個老佟家加村長都吃了暗虧的人,怎么可能好對付得了?
她知道此事急不得,又向左鄰右舍道了謝,與容香草扶著佟金蘭進屋去了。
此時已經亥時初,原來計劃做罐頭的事也只能先擱下,明天再說。幾人草草吃了晚飯,休息去了。
轉過天來,葉靈蕖讓容香草想法子多準備一些陶罐子,自己又去了那個平臺,照例先練功。
收功后,她明顯感覺功力又恢復了一大截,比她預想的還要好。看來這個時代空氣清新,確有助于武功的修習,這是個好兆頭。
今天平臺上熟的野李子更多了。她全摘了下來,足有四十多斤,幾乎快裝滿了筐。
回到家,已經近午,仍是把果子放到倉房里。出來就覺得家里氣氛有些不對。往常她從地里回來,表姐總會接出來,今天怎么不見人影?屋子里還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
她從打開的的窗子縫隙間望了一眼,就見炕沿上側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那女人靠著里外屋的隔斷墻,盤著雙腿,手里拿著一桿煙袋,低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
佟金蘭還是靠坐在中間陪著,也沒有說話。容香草站在她旁邊,臉上滿是憤憤之色,喘著粗氣。
“事先講好的彩禮咋還能漲價呢?這關家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