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談了半天，約定好時間進行下一次會面。
等到金燕走后，江暖一個人坐在包廂里面，靜靜梳理著各種念頭。
忽然，包廂門被拉開。
“誠哥？”
江暖愣了一下，很快認出來人。
只見誠哥臉上掛著一絲戲謔的笑容，倚在門口。
心里卻是驚濤駭浪一般，剛才出去那女人，不正是同事發來的資料上出現過，那個狗屁李建偉的老婆嗎？
還在檢察院工作，作風十分強硬。
“好巧啊，你也在這兒？”
江暖見他只是不說話，繼續搭話。
“嗯，”誠哥點點頭，“跟程先生來談事情。”
或許是經過差點冤枉阿城的事情，程志鵬開始談事情也帶著阿城，這是他表達信任的一種方式。
“你這是？”
阿城臉上掛著點不正經，大拇指沖外比劃了一下，晃晃腦袋，“遇上麻煩了？”
江暖搖搖頭，阿城怕她不說，故意又問道。
“對了昨晚上你給我發那個錄音，到底怎么回事兒啊，這老師也太不是玩意兒了吧？”
他說著瞅了瞅周圍，順帶手關了門。
江暖摳著手指，一副難以啟齒的神態，糾結的很。
“賴好也叫我聲哥，有事兒盡管開口，怕什么？”
他拍拍胸口，抖著腿，典型的混子形象。
江暖心中感覺特別好笑，又帶著點可愛。
這種細節上的處理，如果是對于演員來說，那就是對角色的信念感吧。
這位誠哥也不知道觀察琢磨了多久，才練就了這么一身演技。
要么說演戲要看對手，江暖平時都沒什么興致，這會兒遇見了水平不俗的對手，一下子戲癮大發。
她眼淚說來就來，小聲說。
“剛才那個……是他老婆。”
“啊？”
老公猥褻女孩子，老婆出面來找女孩子，這是做什么，明顯是被欺負了呀！
阿城眼眸中閃過一絲郁色，隨即便消失無影。
“那他老婆怎么說？”
“想要我不要起訴李建偉，而是私底下拿賠償和解。”
阿城眉毛都豎起來了，拍了下桌子，“當人老婆當到這份上，還真是夠賢惠！”
這女人好歹也是監察機關的，覺悟呢，反正帶頭壓迫受傷害的女孩子！
真是豈有此理！
阿城氣的不輕，江暖像是被嚇到了一般，連忙補救道。
“誠哥別生氣……其實，其實他老婆人挺好的，可能是怕對家人有不好的影響吧，這個我能理解。”
她眼神躲閃，身體瑟縮，那副收起可憐包的模樣，看的阿城心頭火氣。
“你能理解個屁！”
想到昨晚聽到錄音里，那個禽獸的齷齪行徑，阿城就憤慨。
偏偏眼前這位有是個立不起來的，受了欺負沒說討回公道，反而覺得傷害她的人還不錯。
這對她好的標準也太低了，平常生活過得該有多苦啊……
“那你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也想就這么算了？”
江暖低著頭，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才終于抬起頭，水潤潤的眸子都是掙扎和迷茫。
“我不知道。誠哥，我既想要李建偉得到懲罰，也不想把這件事爆出來，那樣我就、我就沒法做人了呀，我爸媽弟弟也不會接受這樣的我……到時候，我恐怕就沒有活路了。”
她的擔憂是如此的急迫，讓阿城這種心智堅強懂得法律的人來看，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是在她看來，可能真的就是無路可走。
她有一點幼稚，甘愿被所謂的家人給捆綁，但她的脆弱和哀愁是如此真切。
昨晚上初見的時候，還是牙尖嘴利俏皮的小豆芽，有膽有識，知道用武器保護自己，哪怕是一把小小裁紙刀。
可是現在，只是被那個監察機關工作的女人給聊了聊，或許是不軟不硬的說了些嚇唬人的話，就被嚇得六神無主了。
還是太小啊，沒有經驗也沒有意識。
他既然遇上了，就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不讓這件事張揚出去還要讓他受懲罰是吧，好，這事兒交給我了。”
阿城挑眉，陰惻惻的。
江暖心中一喜，但做戲做全套，面上卻害怕起來。
“要不然……要不然就算了，我雖然恨他，但這世界上的壞人太多了，哪里恨的過來呢？誠哥，別連累到你了，殺人……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她期期艾艾的說完，惹得阿城放聲大笑。
胳膊上的狗狗紋身一抖一抖的。
“你以為哥跟你一樣傻，還殺人……”阿城伸手敲了敲她的頭，“電影太多了吧，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先走了。”
他推開門往外走，還不忘記囑咐她，“你給哥好好學習，沒事兒別出來了，那個女人叫你也別搭理。”
“哎，我給你說誠哥，最近真的不想上學了，上學一點意思也沒有……”
江暖從后面追出來，伸手抓他的衣角。
阿城想著程志鵬快出來了，連忙沖她擺手，要她走。
兩人正在拉扯間，只見程志鵬帶著人走到了大廳，剛好撞見這一幕，他停下腳步。
身后的人也都看見了，跟著停下腳步。
“阿城，干什么呢！”
有人斥責道。
卻被程志鵬攔住，招手讓兩人上前。
阿城懊惱的撓撓頭，回頭深深看了一眼江暖，伸手推了她一把。
“都跟你說了哥有正事兒，真是的，晦氣！”
江暖就勢往后退了幾步，像是被推了個趔趄，差點撞到桌子上。
聽見阿城這話，配合的撇撇嘴，一副想要哭卻不敢的模樣。
可憐兮兮的小姑娘，給在場的老爺們兒都看得不忍心了。
“咳，阿城，”程志鵬不贊同的說，“這就是那個……學生妹？”
剛才隱約聽到上學什么的。
“程先生，你們見識多，總告訴我女人有多好多好，可現在……”阿城揮揮手，“真是煩死了。”
一看就是搞不定女人的毛頭小子，一群人都笑起來。
程志鵬也拍拍他的肩膀，“傻小子，女人是要哄得，像你那樣動粗怎么行，今天給你放假，哄你的學生妹去。快去快去，連個女人都哄不好，說出去也不怕弟兄們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