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拳力度十足的落在男生身上,讓他疼的嗷嗷叫。
“別打了……江暖……”
“住手,求你別打了……”
不知道為什么,江暖的拳頭打在身上格外的疼,男生痛得直打滾。
“不打也行,那你說說看,到底誰賤?”
江暖拍拍手,沖他問道。
“我賤,我賤!對不起江暖,我錯了……”
男生差點哭了,“我不該造謠,求你饒了我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抽抽噎噎的,看的跟來看熱鬧的同學都震驚了。
江暖走過他們身邊,瞥了這些人一眼,輕松的揮了揮拳頭。
“嘴賤的盡管說,盡管罵,別被我逮到,否則我打的他媽都不認得,打到他賤不起來為止。”
江暖會功夫的事兒很快傳開了,同學們親眼所見,真是恐怖極了。
那么高那么壯的男生,她一拳頭都能給打廢了。
自此她所到之處,鴉雀無聲,背地里怎么議論她的,江暖不在乎,反正她明面上是清凈了。
她開始走讀,不上晚自習,每天定點上下學。
江小帥的生活也從此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他每天都要面對作業、家務、洗衣服、整理自己的東西等諸如此類的事情,壓力好大。
哪一項完成的不好,等待著自己的就是暴風雨般的拳頭。
他給他媽打電話告狀,不知道為什么,一點用也沒有。一向疼愛他的媽媽不管他的死活,堅定的覺得是他為了陷害他姐,根本不相信他姐打他。
他媽也就在白天回來拿換洗衣服或者做個飯,弄完就又去醫院了。
這天,江暖放學回來見到了江母。
她正在看著江小帥吃排骨,兒子大口大口的吃的很香,她臉上滿是慈愛的神情。
“兒子啊,就這么一段時間,你就是再不喜歡你姐也得忍著,咱家現在還得仰仗她呢。把你那壞脾氣都收收,你姐這個人也不壞,尤其是對你,沒有什么私心的,最多就是心里覺得不平衡,那你乖巧點哄她兩句不就行了?就是直腸子,不會看臉色!”
江小帥想反駁,但是嘴里的排骨實在是太香了,支支吾吾的。
江小帥放學早,一般這個時間,江暖是還沒到家的,看茶幾上保溫飯盒里已經裝好了燉的排骨,這段時間,江母都是趁著這個時間回來的吧。
既能給丈夫做營養餐,也能給兒子開小灶,還能避開女兒。
真是太完美了。
江小帥吃完,嘴一抹,沖著江母嚷嚷。
“別說我姐了,晦氣!給我點錢,我姐都不給我錢,害得我餓著肚子上學,都不能好好學習了!”
“什么?你姐連飯錢都不給你?”
江母也跟著叫起來,“哎呦呦,媽的乖兒子,可是受苦了。可是媽手里也不多,等你姐回來看我罵她!”
江暖這才笑了笑,推開門。
“好香啊,”她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媽你回來啦,我說怎么這么香,原來是你燉肉了!我學習了一天餓死了,鍋里還有嗎我去盛一碗。”
江母本來想要興師問罪的,突然覺得尷尬。
主要平時不管丈夫和兒子怎么支使女兒,她還是那個唱紅臉的,對女兒還算不錯。
“都怪媽沒本事,暖啊,醫生交代你爸要多吃點有影響的,要不然身體扛不住。這不,你弟饞了許久,我也就給他喝了兩口湯。下回啊,下回媽一定多買點,專門燉給你們吃。”
江母自己說完也覺得沒意思,提著飯盒就要走。
卻被江暖伸手一指,“喝了兩口湯?那湯里還有這么多骨頭呢?”
茶幾上赫然堆著江小帥啃完肉的骨頭。
就那個量,江暖覺得可能是肉都給江小帥吃了,病床上的江父才是只喝了點湯吧。
江小帥堆著他姐的眼神,突然就覺得尷尬了。
好在他姐沒有追究,還主動解釋。
“我知道了,媽一定是只買了骨頭燉湯吧,骨頭便宜。”
“……對,對!那媽就走了啊,家里就交給你了,你好好照顧你弟弟。”
江母逃也似的出了門,莫名覺得心虛。
還坐在凳子上的江小帥,默默無言的把骨頭丟到垃圾桶,拿抹布擦干凈茶幾,然后去廚房洗碗刷鍋。
和以往相比,他做的比較主動。
江母永遠都想不到,她每天回來做飯燉湯,把廚房弄的一團亂,然后做完就走以為有女兒收拾,殊不知是自己疼愛的寶貝兒子在打掃衛生!
江小帥打掃完,自覺已經做到了點補償,心里的那點尷尬也散的差不多了。
看著已經把書本攤開的江暖,隨口說了句。
“姐,你想吃的話下次我讓媽給你留——”
“不用了。”
江暖打斷他,頭也不抬,“我都習慣了。”
“習慣什么了?”江小帥不解。
“從你生出來會吃雞蛋吃肉開始,這一幕每天都在上演,我早就習慣了。”
江暖放下筆,抬起頭,眼神堅定又清澈。
“所以我從小就知道,我和你雖然都是人,但在他們眼里不一樣,你什么都不用干,吃喝玩用,他們都會捧到你面前,而我,想學習只能努力考到前幾名,否則就會被他們以丫頭片子學習不好為由讓我出去打工,或者早早嫁人換彩禮錢給你用。想吃肉,就得自己掙,自己買肉自己燉,還得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方,否則就不得了了,我居然吃獨食,都不想著父母弟弟。”
江小帥呆住了,剛才做家務抵去的那點尷尬不自在,這會兒騰然而起。
他姐,依然面無表情淡淡的說著。
像是在說別人身上發生的事兒。
“你磕著絆著了,挨罵的是我,因為我沒有保護好弟弟,你跟人打架了,挨打的是我,因為我沒有管好弟弟。學習退不了請家長了……太多了,說不完的,所以弟弟,以后別再說那種話,不用施舍給我吃肉,其實我也沒那么想吃。”
江小帥只覺得有一把刀子在刮自己的臉皮,何止是面紅耳赤。
在此之前,他的家庭就是這樣,但他為什么從來沒覺得哪里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