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要站在我這邊?你怎么知道我站哪邊?”
這個人亦正亦邪,好感來得莫名其妙,晴湖摸不準她的意圖。
“我跟他站一邊。”琴心指了指晴湖身后的莊紀:“他是你的人,那我也是嘍。”
晴湖……
莊兒有這種體質?被人看出真容還是身份了?!
晴湖疑惑的看向莊紀,莊紀卻笑得清澈明亮,晴湖頓時心定。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晴湖沉默著繼續往上走。
轉過兩個圈,第二層比第一層要安靜明亮許多。
如果說第一層赤裸裸的展示的是一女人的性別功能,這第二層的女人都有自己技能傍身。
還是大開間和方臺,女人們或者織麻刺繡,或者編籃剪紙、裁布做衣,還有能寫會算的。
來回走動的男女們也沒穿斗篷,卻都很少盯著女人們的身子和容貌看,都專注在她們手中的活計。
同樣是等待售賣的的商品,她們受到的侮辱相對要少一些。
也沒有人哄鬧叫價,只需要輕聲告訴執事自己的報價,有意者慢慢加價即可。
晴湖沒有多耽擱,繼續攀上三樓。
一樣的寬闊開間,但是層高卻比前面兩層高出許多。
整個大廳內只有一只巨型鳥籠,泛著寒光的金色籠子。
一眼望過去,大約有十幾個身姿曼妙的女子在籠中。鳥籠太大了,女子們在籠中仿佛一葉孤舟飄蕩于海天之間,渺小脆弱,無路可逃。
晴湖只看到女子的背影,她緩緩地靠近。
女子們都是大家閨秀的裝扮和氣質。
她們或懷抱琵琶,或低頭撫琴,橫笛豎簫,一詠一嘆,曲意款款,更有婉轉的歌喉和輕曼的舞姿,互相應和。
晴湖先是被和諧的酬唱曲調吸引,隨之起舞的三位舞娘亦是風情萬種,撩人心魄。走近了晴湖又發現,還有置桌對弈,潑墨書畫的女子,真真都是滿腹才情的美佳人。
若不是清醒的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晴湖怕是也會有些恍惚,以為這只是一場純粹美好的才藝切磋。每個女子都有自己的風情,誰也蓋不過誰。所謂百花齊放,爭奇斗艷,便是這樣的光景吧。
晴湖徐徐繞到金絲鳥籠的另一側,原來不只她們三個看客。
廳內所有的光亮都在籠中,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們都沉默在黑暗中。大約有三十來人,他們坐在正面欣賞這場籠中鳥雀的演出。
整個場面靜謐莊重,似乎沒有買賣交易,沒有踐踏人心,只是一場藝術的唱和。
晴湖心底翻涌著說不清的惡心。琴心始終牽著晴湖,她帶著晴湖后到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
演出正好結束。
晴湖感覺到前面安坐的人群微微躁動起來。
籠中的女子們也從沉浸的藝術風華中清醒,她們的演出異常沉醉,似乎是另一種形式的逃避。
但是現在歌舞終了,現實兜頭打了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景豐先生突然出現,身后跟著十八個捧著托盤的婢女。
一個魁梧高大的男人站起來,晴湖隱隱瞥到他腰間的弧形彎刀,似乎就是寶室山腳下酒樓里的那個胡子大叔。
男人走到景豐先生跟前,一個婢女將托盤奉上,景豐先生揭開黑色絨布,取出一把金色鑰匙遞給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