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毓秀抬頭望向嚴如山。
嚴如山道：“收下吧，這是爺爺的心意，也是你該收的；等送聘禮的時候，我再把家底都給你，以后咱們家你掌家。”
“這.......”哪兒有當著老人的面兒說這話的，遇到稍微計較點兒的老人得當場甩臉子。
誰也沒想到嚴老爺子哈哈笑道：“是該這樣，結了婚，家底就該媳婦兒管；男人有了錢就變壞，把住他的錢，他就沒法變壞了。”
“爺爺，您說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嫂子的親爺爺呢。”哥哥都成撿來的了。
“我現在不僅是你哥的親爺爺，也是你嫂子的親爺爺；你嫂子嫁到咱們家來，是你哥賺了，別以為只有你哥這樣，你爸也這樣。錢財交給媳婦保管，要用錢找媳婦要；以后你結婚了也得這樣，你們的兒子孫子都得這么著，把咱們嚴家的優良傳統傳遞下去。”嚴老爺子說的認真，嚴如海苦了臉。
“爺爺，我都還沒賺錢，學業沒完成，娶媳婦兒還早著呢。”還不如不娶呢，不娶媳婦兒自個兒玩，想怎么玩怎么玩；有了媳婦還得被管著。瞧瞧親哥，再瞧瞧親爹，父子倆一個樣兒。
媳婦兒管著，財政大權不在手，那就沒自由了。
嚴老爺子嘖一聲嗤笑，“以前你哥不也是這樣，大院里的姑娘一個瞧不上，還以為他這輩子就這么過了；一說結婚比誰都急，以后你就知道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娶妻生子這種事兒同樣如此，緣分沒到，怎么催都沒用；緣分到了，就是一見鐘情也不是不可能。
嚴如山：？？
他不要面子的嗎？媳婦兒還在呢。
鐘毓秀笑瞇瞇聽著，“嚴爺爺，如山以前在大院里很受歡迎？”
“十七八的時候可受歡迎了，他長得高大，人雖然沉默寡言，對外人又冷著張臉；耐不住他長得好看，每次帶出去特有面子。我那些老伙計都問過我，你家大山準備什么時候定下來啊？想找個什么樣兒的啊？我家孫女怎么怎么樣呀。”
嚴老爺子越說越可樂，“大山每次板著長臉，人家問他想找個什么樣的；他就回人家，長成未來我媳婦那樣兒的，人家怎么知道他未來媳婦長什么樣兒，對吧？為此，我那些老伙計沒少埋汰我。”
嚴如山這么說，那就是婉拒了他們；能和嚴老爺子做朋友的，關系還親近的，多是位高權重。這些人什么樣兒的孫女婿、女婿找不到？非得嚴如山這一個，那是不可能的。
人家問過一次，嚴如山不松口也就不再問。
“有幾個老家伙一開始看過大山后沒說話，等咱們再聚的時候把孫女給帶過來；大山往我旁邊一坐，冷著張臉，跟別人欠了他錢似的。當時有兩個小姑娘對他挺有好感的，最后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愣是讓人家姑娘對他又厭又怕。”
嚴老爺子說著，鐘毓秀目光落在嚴如山身上。
嚴如山道：“我沒說什么。”
“沒說什么能讓人那么討厭你，討厭到恨不得繞道走？”嚴老爺子懟孫子是不留情的，“人家一開始看到你，眼睛都亮了，羞答答的。”
從有好感，羞答答對郎君；到后來看到嚴如山這個人就一臉嫌棄，生怕碰到他。
鐘毓秀輕笑，推推身邊的人，滿臉好奇道：“說說唄？”
“真沒.......”在他好奇又期盼的目光下，嚴如山繃著臉道：“當時就說了一句，不矜持不自愛的女人，我不喜歡。”
“那也不至于讓人這么怕你。”鐘毓秀搖頭失笑。
嚴如山下意識揉了揉眉心，無奈道：“喜歡男人。”
“噗，哈哈哈。”嚴如海忍俊不禁，笑的不行，“我大哥居然喜歡男人，可憐了大嫂喲。”
“蠢。”嚴如山譏嘲回應。
嚴如海才不管被怎么譏，趴在桌上大笑不止，就差錘桌了。
鐘毓秀莞爾一笑，輕聲詢問：“她們沒把你的愛好說出去？”
“估摸著是又說了什么話威脅她們。”嚴老爺子不愧是做爺爺的，大孫子什么性子，他一清二楚，“這小子從小焉兒壞。那些姑娘肯定有把柄在他手里。”
嚴如山沒說話，嚴如海止了笑，豎起大拇指，朝著鐘毓秀壓低音量，“嫂子，我哥真喜歡男人？”
“說你蠢還真蠢。”
嚴如海道：“蠢也是你弟弟，親的。”
“還挺自豪。”蠢弟還是送人吧。
兄弟倆互懟兩句也就罷了。
“爺爺，吃飯吧。”懶得搭理蠢貨，嚴如山換了一個姿勢，側身而坐，以護著鐘毓秀的姿態。
“吃飯，飯菜都涼了。”嚴國峰在存單前面點了點桌面，“毓秀收著，你那邊沒個長輩操持，要是有長輩；我們還能把彩金給你的長輩，他們會將彩金作為你的陪嫁，也就是你的私房錢。所以呀，彩金只能你自個兒收著，別不好意思；雙方結婚，哪兒能圖省事兒什么都不給？”
“彩金聘禮多少，看男方的家庭條件和對你的重視程度；民國時就是這么來的，男方要是重視女方，彩金和聘禮必定給的足足的，家庭條件好的還要豐厚三成。”
嚴如海樂呵呵的不吭聲，聽他們說話。
嚴如山點點頭，把存單塞她兜里，“長者賜不可辭，爺爺既然給了就沒有收回去的想法；我做的不好也請你原諒，不該興沖沖就拉著你去領了結婚證。”
“沒事兒的，結婚不過是個形式，以后我們怎么過才是最重要的。”目睹過太多結婚后離婚、成親后同床異夢，相敬如賓的夫妻；古代的世家婚禮隆重吧？有幾個是幸福的？
因此，她并不看重這些。
“不管怎么樣，都要收著；你要是不收著就是不原諒大山，爺爺可要好好敲打敲打他了。”嚴老爺子暗暗滿意，這個孫媳婦是真好，也是真委屈了。
“嚴爺爺，您可別說了，我說不贏您；彩金我收了，謝謝嚴爺爺，以后我和嚴大哥會孝敬您和伯父伯母的。”想通了，反而坦然了；小輩兒孝順長輩，彩金收了，以后多給老爺子買些吃的用的，要不然把人接家里去住一段時間好好孝敬，不比在這里推來推去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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