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襯衣,西裝褲,黑皮鞋,長發扎成馬尾,鼻梁上架著一副平光的金絲眼鏡,這就是竹桑如今的裝扮。
這還是第一次,竹桑的身份和任務目標居然有血緣關系,還隔得那么近。
而且這個身份也很有意思。
歐陽家大少爺是名正言順的婚生子,不是外面那些有的沒的的女人生出來的。
但是當時她的生母,也就是如今歐陽家族的家主夫人,正面臨著有史以來最大的威脅。
歐陽夫人和歐陽家主結婚五年才有了這個孩子,而不幸的是,老婦人對她不滿已久,所以做主給歐陽家主找了個家世清白的小三,指望她能生出個孩子。
沒想到的是兩個人居然同時懷孕,老婦人就發下話來,誰能生出兒子,誰才能做她的兒媳婦,生不出兒子的那個,就收拾包袱走人。
歐陽夫人害怕呀,她害怕萬一生不出兒子,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都要拱手讓人了。
于是她暗中聯系并賄賂了婦產科醫生,無論生得是男是女,都要說是男孩,而且以產婦多慮,孩子發育有問題阻止老婦人直接接觸孩子。
她這一計使得長遠,月子里將孩子交給自己找來的保姆照顧,事事小心,出了月子也完全親力親為。
老婦人只當她是終于得子,對孩子格外上心,所以也就沒多想,這么多年竟也被她瞞了過來。
而歐陽明珠就是那個小三生下來的孩子。
那個小三也不是什么惡毒的人,她父親身染重病,需要一大筆手術費,老婦人告訴她只要她能懷上孩子,她父親的費用就由歐陽家族全部承擔,她就這樣應了下來。
可是做小三,她總歸是良心不安,吃不下睡不好,生產時,難產,就這么去了。
她父親得知她的死訊,一口氣沒喘上來,也跟著去了。
只剩下一個尚在襁褓中的歐陽明珠。
也許是因為自己手段不光彩,也許是因為剛生完孩子母愛泛濫,又也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與賢良,總之歐陽夫人將歐陽明珠留了下來。
歐陽少爺和歐陽明珠的關系并不好,或者說更多的是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的嫉妒。
她嫉妒歐陽明珠可以光明正大地穿裙子,她嫉妒歐陽明珠明明不是媽媽的孩子卻依舊能搶走自己本該得到的母愛,她嫉妒歐陽明珠能夠嫁給喜歡的人,即使那個人并不愛她。
原劇情中,歐陽少爺是個類似于男二號的角色。
白薔薇發現了她的女兒身,并鼓勵她要勇敢做自己,于是在一次慈善晚宴中,昔日的歐陽少爺搖身一變,穿著晚禮服驚艷亮相,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那之后,歐陽家接受了兒子變女兒的事實,歐陽大小姐也成了白薔薇堅實的后盾之一。
如今劇情剛剛開始,白薔薇正在學校門口和東方烈“對陣”。
“你有錢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踐踏別人的尊嚴嗎?”白薔薇叉著腰,瞪著對面的東方烈,憤怒沒有使她面目猙獰,反而看上去多了幾分嬌俏和靈動。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
東方烈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有錢就是了不起,貧民,賠不起就賠不起,別說些有的沒的!”
“是,我現在是沒有那么多錢,不過我沒錢可以靠著自己的雙手去賺,這些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說完白薔薇冷哼一聲推開圍觀的人群就走了。
東方烈車被人刮壞了,還挨餓了一頓數落,心情也差得很,遠遠看見一旁看戲的竹桑,不滿地喊了一聲,“竹桑!”
竹桑此時正在神游,乍一聽自己的名字,瞬間回過神來,看向東方烈,見對方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再配上那拉風的發型,仿佛一只炸了毛的獅子狗,差一點又笑出聲來。
強忍著笑意,竹桑走到他面前,“東方少爺,您叫我有什么事嗎?”
東方烈就是不爽找個人發泄一下而已,實際上他能有什么事啊?如今竹桑正兒八經一問,他又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于是就更加生氣了。
東方烈恨恨地把車鑰匙往兜里一揣,抬起下巴指了指白薔薇離開的方向。
“剛剛那個女的看見了嗎?”
“看到了。”
“去給我查查她是誰,什么來路,居然敢對我大呼小叫的,順便找人給我整整她,聽到沒?”
“知道了,東方少爺放心,這件事……我會辦妥的。”
“哼,刮花我的車,還敢對我大呼小叫的……”
接下去就是一堆碎碎念,東方烈好像復讀機一樣,一句話翻過來覆過去重復了好幾遍。
白薔薇的身份來歷,沒人比竹桑更清楚了,說要去查,也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下午,竹桑敲響了學生會的大門,四王子都是學生會的,北堂玉是學生會長,南宮漓是副會長,至于其他兩個人,那就是混飯吃的。
辦公室里,北堂玉和南宮漓面對面坐在桌前處理文件,西門徹躺在沙發上玩手機,東方烈則不知去向。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室內,單就畫面來講,的確是賞心悅目。
第一個看向竹桑的,是北堂玉,這也符合他的人設,心思細膩。
“竹桑?你有什么事,還是來找阿烈?”
“我是來找東方少爺的,早上他讓我查的人,已經查到了……”
早上的事情已經在學院內傳遍了,身為學生會長,北堂玉自然也有所耳聞。
“阿烈他去了花園,應該是在涼亭那邊,你去找找看吧。”
“多謝北堂少爺。”
“不必客氣。”
圣羅蘭學院的花園種滿了這種名貴花草,竹桑一邊走,一邊想著什么時候去跟花匠要點種子,或者干脆趁哪天月黑風高,來挖兩顆帶回去。
應該能賣不少錢……
竹桑找到東方烈的時候,他對面還站著白薔薇。
白薔薇的裙角有一塊十分明顯的褐色的污漬,竹桑回憶了一下,應該是第一波,中午有人將自己的咖喱倒在了白薔薇身上,不過后者躲得快,只弄臟了裙擺。
竹桑吃瓜群眾的好奇心竄了上來,她借著樹木的遮掩湊近了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