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桑去下個世界的時候,先回了一趟時空管理局,她覺得自己暫時沒有做任務的打算,于是把自己手里沒用的東西都賣掉。
時空管理局是有回收站的,會以原價格的50回收道具,這是筆賠本的買賣,而且根據偉大的墨菲定律,一樣東西一旦你把它扔掉或者賣掉,你就會突然需要它,所以很少有人會來這兒。
竹桑只留下了璇璣引魂鈴這兩個用途比較廣泛的,然后把忘川賣掉了,1000積分,剛好把欠款還上。
“……總之宿主就是不想做任務是吧?”
“呀,被你看出來啦,放心啦!絕對不會讓你被銷毀掉的。”
“……”009不信,009很擔心自己的未來。
竹桑笑了笑,“行了,快走吧……”
轉眼之間,她眼前的場景便變成了河邊,“這里是……”她的話還沒說完,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劇痛瞬間襲來,竹桑只聽見009喊了聲“宿主!”就失去了意識。
“玄澈,并非為師不念這多年的師徒情分,你身上戾氣太重,為師言傳身教十年都未曾化解一分一毫,是為師的無能,你且下山去吧,到時自有緣法。”
“師父……”
“阿彌陀佛,莫要再說了,你且去吧。”
“是……謝師父多年養育之恩,謝師父多年教導之恩,徒兒會謹記師父的教誨……”
拜別了師父,玄澈便回禪房收拾東西了。
他也知道自己身上戾氣重,可是他的父母皆被妖怪所殺,叫他如何不恨,他如今甚至未能找到當年殺他父母的蛇妖,叫他如何放下仇恨。
當年被下山化緣的師父撿回來,起了個法號叫玄澈,他不是沒想過放棄復仇,在寺中當個真正的和尚,但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父母被蛇妖活生生勒死的畫面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里,逼得他不得不恨。
如今他從師父那兒也學了點兒驅魔除妖的本事,在這妖魔橫行的亂世,算是能夠自保,玄澈想回自己的家中看看,便一路向東行去。
冕云鎮有一條小河,平日里婦人洗衣便會來此,玄澈路過此地時,遠遠的看見河邊上一小片紅,他定睛一看,竟是一個女子倒在了河邊,玄澈趕緊上前,確認女子還活著,身上也沒有明顯的血跡和傷口,估計是溺水。
玄澈自然不能放她一個人在此,好在冕云鎮外有處年久失修的破廟,他便將人背去了此處。
女子過了一天一夜才醒來,她坐起身來,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圍,最終將視線落在了玄澈身上,“我這是……”
玄澈正在打坐,聽到聲音趕緊回身行禮,“阿彌陀佛,女施主倒在河邊,小僧將您帶來了這里休息,不知女施主家住哪里,還是趕緊回家去的好,免得家里人擔心。”
玄澈推測她應當是跳河輕生,沒成想被沖到了岸上撿回了一條命,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自己怎么也不能讓她再去尋思,如今找到她的家人才是最要緊的。
他想著抬頭看向女子,一看便愣住了,那女子竟長了一雙金瞳!玄澈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妖?但轉念一想,大唐與胡人通商已久,甚至允許胡人在朝中任職,此地雖離長安挺遠,但也不無可能,他暗中施法試探,女子卻毫無反應,玄澈松了口氣,看來不是妖。
女子聽了他的話,仍舊是有些茫然的樣子,她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我……是誰啊?”
玄澈一愣,這人莫不是失憶了?“女施主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女子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什么都不記得了?任何有關的都可以。”
她依舊是搖頭,隨即有些愧疚地看向玄澈,“抱歉,這位小師父,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阿彌陀佛,女施主多慮了,小僧只是擔憂女施主的家人找不到您會擔心的。”
女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小師父如此善良,會有福報的。”
“借女施主吉言……”
“咕嚕嚕……”
女子的肚子突然響了起來,她有些尷尬地捂住了肚子,“抱、抱歉……”
玄澈這才想起來,她昏迷了這么久水米未進,肯定會扛不住的,趕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荷葉包,打開之后里面是兩個饅頭,“小僧這兒只有這個了,女施主不嫌棄的話……”
“不嫌棄不嫌棄!多謝小師父!”
女子看見饅頭眼里都放光了,三口就解決了一個饅頭,然后她看了看剩下的那個,還是沒下嘴。
“女施主不必客氣,饅頭沒了還可以再買,但女施主不吃,身體會扛不住的。”
女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受了玄澈的好意,畢竟她實在是餓的不行了,一個饅頭還沒有她拳頭大,根本頂不了什么。
“阿彌陀佛……”玄澈皺了皺眉,“女施主還是再仔細想想,也許能想起什么來?”
女子捂著頭努力回想,突然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青……小青?”
“小青?是名字?”
女子想了想,“應該是,我記得似乎是有誰這么叫過我……”她皺著眉努力回想,“似乎也是個和尚……我……我不記得了……”
“阿彌陀佛,能想起名字就好辦了,小僧是在冕云鎮的小河旁撿到的女施主,我們去冕云鎮問問,說不定會有認識的人。”
“嗯……麻煩小師父了,你應該自己也是有事要做的吧?難為你還要幫我。”
“無妨,小僧此次本就是打算回家看看,但家中父母早已故去多年,晚些回去早些回去,并沒什么差別。”
“啊……抱歉,不該讓你想起傷心事的。”
“無事,父母是被蛇妖所殺,我要記住他們的死,才能為他們報仇。”
“報仇?”女子有些驚訝,“我還以為和尚都是不殺生的呢?”
“難道女施主認為我不該報仇嗎?”一提起這件事,玄澈就完全不像個和尚了,就差把殺氣騰騰四個大字寫臉上了。
女子搖頭,“不,報仇是要報的,只不過有些驚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