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提到了蜀山,”魘息等到只剩兩人的時候,突然開口,“你和我不是魔族嗎。”
“哥哥你傻了吧?難不成我要跟人家說我是魔族來幫你們捉妖的?”竹桑看著他,一臉的鄙夷,“哥哥你是失憶,不是失智。”
“是嗎?可你身上也沒有魔氣。”
完蛋,把這茬忘了!
竹桑悄悄深吸一口氣對上魘息質疑的眼神,“哥哥,這件事,你暫且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等你有朝一日恢復記憶,自然就知道了,你只要記得我是不會害你的就行了。”
兩個人對視了好一會兒,魘息才總算是退了一步,“我暫且信你,但若是有朝一日,讓我發現你欺騙了我,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知道了……”
平靜的日子總是十分短暫的,城中又出事了。
長安城中最大的青樓——花語樓,生意向來紅火,這里的姑娘,哪怕是最下等的妓子也是有些才情的,更別說是花魁了。
這里的姑娘都用花名做自己的名字,而花魁便是牡丹姑娘。
三天前那天晚上正好是新的牡丹姑娘第一次接客,自然是有不少富家子弟搶破了頭,可是就在牡丹姑娘一舞結束向眾人行禮的時候,她的臉卻突然變成了骷髏頭,不過片刻又恢復原狀,但就這片刻,也足夠嚇瘋一群人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花語樓的牡丹姑娘是妖怪的消息就傳遍了半個長安城。
但第一,這牡丹姑娘并未害人,第二,這些都只是傳言,沒有拿得出來的實證,官府也不好出面抓人。
張員外聽說了這個消息就將竹桑推薦給了知府,知府大喜過望,立刻召見了兩人。
魘息自然是不愿意的,竹桑好說歹說軟磨硬泡才將他拐了出來,但是要讓他對知府行禮是不可能的,好在知府也沒多余的心力管這些了。
那些受了驚嚇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回去之后就病倒了一大片,父母自然就逼著知府給個交代,知府現在是焦頭爛額,別說不給他行禮,就算是現在讓他給魘息行禮他也是可以的。
“二位仙師快救救本官吧!”
“大人莫急,不知牡丹姑娘現在哪兒?”
“還在花語樓,您要去看看嗎?”
“嗯……走吧,麻煩大人帶路了。”
其實本來是可以將人抓起來慢慢審問的,但花語樓能在長安做到第一大青樓,背后是有靠山的,要不然知府也不至于如此為難,所以就只好將牡丹姑娘關在自己的房間里,又派了幾個捕快看著,免得她跑了。
幾人一路來到花語樓,剛進門就是一股撲面而來的脂粉香氣,沖得竹桑后退了一步,并由衷的感嘆了一句,“真不愧是青樓……”
魘息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沒有半分不適,想來也是,魔宮里的美人估計比兩個花語樓的姑娘都多,為了吸引魔尊,每日涂脂抹粉,他自然是習慣了。
牡丹姑娘的房間在三樓的正中間,知府吩咐兩個捕快開門,竹桑才看清了屋子里的陳設。
家具是黃花梨的,熏香竹桑聞不出來是哪家,但是聞著就覺得心神平靜,應當也是價值不菲,至于被褥床帳,什么絲綢,蠶絲,還有官窯出的瓷器,精致的玉器,這一屋子就一個字,貴,可見花語樓對花魁的重視。
相應的要培養出一個花魁,那也是耗費巨資的,也難怪知府沒辦法把她帶回去了。
如今這位牡丹姑娘已經全然看不出是花魁的樣子,頭發散亂臉色蒼白憔悴,眼下發青,應當是這兩天都沒能睡個好覺,不過這倒是也正常,那個女孩子返現自己身上突然發生了靈異現象還能吃得香睡得著那就真的是心大的沒邊兒了。
竹桑攔住了知府和幾個差人,“幾位是官,牡丹姑娘難免心生畏懼,還是我們兄妹二人單獨進去詢問一下。”
“那、那也行,勞煩二位仙師了。”
竹桑在牡丹面前坐下,魘息則站到了窗邊,似乎是打算袖手旁觀的樣子。
她身上縈繞著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鬼氣,看來這次不是鬧妖怪,是鬧鬼啊……
“牡丹姑娘有做過什么虧心事嗎?比如說害過什么人?”
這是最合理的推測,不然這惡鬼為什么纏上她?
牡丹搖了搖頭,便落下淚來,“我真的不知道……我沒害過人……我真沒害過人……”
看她表情似乎不是作假,竹桑想了想,給了她一張護身符,“你拿著這個,那鬼魂便傷不了你了,但是這只是治標不治本……對于這個鬼,你可有什么線索,哪怕只有一點兒關系也行。”
“……”牡丹沉默了好久,就在竹桑以為她不打算再開口的時候,她突然眼睛一亮,“我、我記得五年……不,六年前,花語樓有過一任花魁,她、她當時風頭無兩,甚至被王爺看上了,可是卻意外受了傷,毀了容貌,花語樓很快便換了個新的花魁,之前的花魁猜疑是新花魁害得她,于是就手里握著新花魁的金簪服毒自盡了,知府很快便認定新花魁是兇手,將其斬首示眾,那之后花語樓偶爾會發生鬧鬼的事情……”
“嗯……”竹桑沉思了一會兒,“那這惡鬼是之前那個花魁還是那個新的花魁?”
“不知道,”牡丹搖了搖頭,“有人說是之前的花魁嫉妒他人的美貌所以伺機報復,還有人說是那個新花魁怨恨其他人不肯為她作證,所以才化身厲鬼……”
“原來如此……”竹桑站起身來,“多謝牡丹姑娘的線索,在下定會早日破案的。”
“多、多謝。”
出了門,竹桑將之前的事情簡單一說,讓知府派人去詢問一下老鴇和那些在花語樓呆了六年及以上的姑娘,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線索。
知府很高興自己能幫上忙,屁顛屁顛地就去了。
竹桑剛打算找家酒樓吧晚飯解決一下,魘息就給她潑了盆涼水。
“剛剛那人在說謊。”
“你說誰?”
“那個……牡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