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修士比斗之前都喜歡說一些場面話,比如寧夏第一次碰到的那位,場面話就是說得一溜一溜的,雖然聽起來略顯中二,大不得不說還在真的挺顯氣勢的,因而許多基層弟子都喜歡比斗前說這么一通以增加觀賞性。
久而久之這也成了一個修真界常見的禮儀,先禮后兵,打之前也要相互見下禮。甚至許多高階修士都逃不了這一遭,常見于各大盛會中。
不過這個世界上也有很多人性情比較內斂,并不擅長此道,甚至還覺得在開場期間說些什么會顯得十分尷尬。比如寧夏跟此刻站在她對面的明雅琴也屬于此類人,向來杜絕張揚的作風。
所以二人站上比斗臺,相對無語了一瞬,然后十分生硬地自我介紹起來。
“在下百技峰內門弟子,寧夏。”
“月落真君座下親傳弟子,明雅琴。”
怎么還不開始,漏斗漏完了么?寧夏焦躁地等裁判宣布預備,方才她在為時間生氣,現在她又恨不得時間過得快些。
不過急歸急,該做的準備還是一個都少不了,寧夏暗暗運作起渾身的靈力。一分一秒都似在心間劃過痕跡,她只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周圍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萬籟俱寂。
砰砰。
砰砰。
砰砰——
“……開始。”
話音剛落的那一刻,寧夏以光秒的速度動作了。
下邊的人也萬沒有想到先動作的會是寧夏。畢竟明雅琴的修為要稍微高上一籌,又是筑基后期階梯隊的老人了,應當更有進擊意識才對。
他們事先有想過寧夏會丟失先機,也想過寧夏在一開始會采取保守計的措施,更預想過她開始有可能會被壓著打。卻萬萬沒想到在他們看來弱勢的那一方竟然會選擇先行發動攻擊。
這個動態讓在場的五華派眾人大跌眼鏡,一下子就被這場開頭即走向極速模式的比斗吸引了。
“寧師妹這場可以啊。竟然主動出擊了……”何海功看得一愣一愣的。
“雖然她向來沉得住氣,但也并非那么死板的人,主動攻擊這有什么奇怪的。她一般都會選擇更有利于局面的做法。”
金林并不奇怪。也許因為他這些年常常跟寧夏處一起,往往比其他人更了解寧夏,也見過她更多不為人知的一面。
這位可是個外軟內韌的主兒,心里想得多,很少說,做得也多。金林這些年認識的年輕女修里,也算是少見的有決策力的。
說來他可遠遠比不上這位師妹,不論是天資還是心態。雖說她有很多想法都稍顯稚嫩,但是隨著時間不斷推移,這個缺陷也在慢慢彌補起來了。而原有的優點又在不斷加深或是開始初見成效。
時至今日,她已經成了宗門內年輕一輩中亦不可小覷的新星,是眾人心目中的潛力人選。
對比之下,雖說他成了元衡真君的親傳弟子,但本身的實力和潛力甚至于在陣法一途的才華都相對平庸。這一點他也清楚。
況且,他也清楚元衡真君是因為某種未可知的原因才沒有收寧夏為徒的。但他對寧夏之心卻不下于對他,甚至于更為寄予厚望。
至于后背藏著什么樣的真相和緣由就不得而知了,他,也沒必要去探究這個。
當然,不論如何,寧夏都是他的師妹。
他對寧夏從來都是充滿信心的。
“寧師姐這就直接沖了?很少見啊……”青年的聲音帶著驚異,眼睛還一瞬不瞬地盯著臺上交手的兩人,沒忍住自語了一句。
“咦?謝師弟,原來你認識這兩人中的一個?”
“是。不是之前同胡師兄你說過我有一個友人在五華派么?諾,就是這位?”
“哪位?我猜……是年紀比較小的那個,對吧?”這位胡師兄也是個風趣的,竟然真的瞇起眼,看著臺上的兩人猜了起來。
“竟然猜對了。你怎么知道的?”謝石有些哭笑不得,摸了摸鼻子。
“另一位……一看就是不太好相處的那類。依著你的性子怎么看都不可能與這類冰雪一般的姑娘處得好。話說……呵呵,我覺得你竟然能跟女修談得來也有夠奇怪的。”這位被喚作胡師兄的修士挑眉,眸中帶上了微微的笑意。
“您可別……”這回謝石是真的哭笑不得,連忙擺手否認:“這位是我一直以來都很尊敬的師姐。在我沒筑基之前就認識了,多次護我周全。沒有別的想法。”
對方從謝石狀似輕松的語氣中聽出一絲浸在深處的尊重,連忙正色道:“抱歉。我只是很少見你如此親近一位女修,忍不住開個玩笑,沒有冒犯的意思。”
“沒事。她人真的很不錯,之前還幫了咱們宗門很大的忙,掌門也很欣賞她。過幾日沐沐若是得空了大家也可以認識一番。其實她挺好相處的。”
“哈哈哈,謝師弟你這樣一說,我還真的開始有些期待。不知這位是何等的妙人兒。”
下邊的人討論得熱火朝天也無法影響上邊打得如火如荼的兩人。
上邊的人已經真刀真槍地斗起來了。
寧夏先行出手,自然是早就有了打算,否則她不會這么冒險先動手。
畢竟先動手雖然意味著主動權,卻也意味著更多暴露的風險。
因為這次的對手跟以往不同,是個頗有名氣的年輕修士,修為還比她高一些,所以寧夏格外認真地做了調查。
正是因為了解了下,發覺自己所能占據的優勢真的很小,想要優勝很或許會艱難。
對方的實力跟李秸的差不多,卻沒有李秸這么漂浮,打聽下風評就知道對方是個踏實人。這就意味著對方不會輕敵,她向鉆空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過這又如何她想贏。
嘴上在說,既然已經上臺了就好好打,說不定真能跨過這個關卡,就算沒能通過也能學到不少東西。寧夏自以為自己是個佛系修士。
然而沒發現,她早就不佛系了,她心底里的勝負心遠遠比她的想象強烈。從她開始去打聽查詢下一輪對手的情況就可看出,她的心態遠遠沒有她預想中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