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來折騰去,搞到最后變得更亂了。寧夏都有點后悔自己非得尋根問底了。
而且另一個問題,也令人十分頭疼,那就是她后邊還跟了個暫時擺脫不掉的小尾巴。
重寰這家伙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認了她為主。寧夏問他又不肯說,鋸嘴葫蘆似的,一問就悶聲不吭。
無論是寧夏和顏悅色的哄著,還是兇神惡煞地喝罵,對方都不肯點頭。一副打定主意黏著她的模樣。
寧夏也挺頭疼的。好吧,打臉了,之前還說絕不會留一個不明底細的人在身邊,結果留不留根本就不是她可以選擇的,主動權卻是掌握在人家手上?
想叫他走,人家還不樂意呢。
寧夏苦口婆心。費盡口舌都沒把人說服,對方硬是要把他奴隸的身份坐實了。
這實在是令她又好氣又好笑,搞什么嘛,還有這樣的人,給自由還不要了。
忽然,寧夏若有所感。
不對,這事怎么看都不合理。她臉色驀然一沉:“重寰,你老實與我說,可是有什么特殊的因由才一定要認我為主的。”
原先她還以為對方是為了獲救,得到寧夏的援手才這么搞得認主儀式。
雖然一切發生得是那么地快,看樣子也對她有益無害,單實際上她對這個所謂的契約不太感冒。
但不可否認,寧夏之所以愿意讓他入駐小黑箱,都是因為有著這個擁有絕對控制權的契約。
不然,即便是人已經昏迷過去,寧夏也不會這么放心把人塞進小黑箱。那可是她的秘密之源,不可為外人道。
但現在呢,人販子軍團已經全軍覆滅了,寧夏他們也已經順利地逃脫出來,來到蓮霧城。
按說重寰已經沒有什么威脅了。若是說背后隱藏著什么,對方需要躲起來生活,那也說不過去啊。
寧夏這么大一個筑基修士,認她為主,跟著她行走豈不是更顯眼?除非對方想通過她達到一個什么樣的目的,而且還是他自己一個人做不到的那種。
這給寧夏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除了被掣肘,還有種似曾相識的意味。
仔細想想……
這不就跟喪尸城里的郭霓小姐姐一個套路吧?寧夏有些懷疑地審視了對方一番。
上回郭霓是怎么說的,然后直接把她帶溝里了。雖然沒有害心,但再小也是個坑啊。
這回,眼前這個直接把他整個賣給自己了,看來所求不小啊。
這家伙心真夠大的,有所求就應該保留籌碼啊,像這樣把自己整個賣掉還怎么談判啊?要是遇到個貪婪的,奴役死他都不知道什么回事。
聞言,重寰這才抬起眸,直直的看了寧夏一眼。
碧綠的眼眸,很清澈,涼涼的卻又不傷人,寧夏從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映射出她嚴肅的臉龐。
“是。”
承、承認了,直接承認了。
她瞪大眼眸,一口氣吐不出來,咽得慌。
虧她還準備了這么多說辭,竟然一問就應了。敢不敢再堅持一點?還是這種什么信息都不帶直接承認了的鋼管答案。
寧夏不禁啞然,她長長舒了口氣,又道:“你有什么目的或要求的,可以直接與我言,若是幫得上,我會盡量幫的確。這奴契就不必要了。”
“你已經答應我了。”對方咬了咬唇,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快的樣子。
寧夏愣了下。她答應了?答應了什么。
她突然想起來,的確,她當時好像是答應了對方的話,還說了什么“如你所愿”的羞恥話語。
當時對方說什么來著,“想見她/他”,好像說想見一個人。
寧夏那時候也不知怎么地,或是因為對方眼中的求生欲太強,一腔熱血沖著,便應下。
按她的理解,這人是想活下來,去見一個人。這下完全逃了出來,便完全不必依托寧夏,解除奴契應該是百利無一弊的要求啊。
可現在看來似乎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對方倒成了不愿意解契的那個。
“你自己不可以去見她嗎?”寧夏心里已經有譜了,但還是懷有一絲僥幸心。
重寰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十分喪氣,點點頭。
“必須要跟著我才能見到她?”寧夏又問道。
對方又點了點頭應是。
問到這里寧夏有些無力,又是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說他不配合,可態度又乖順地不可思議,說他配合這種隱瞞的態度又令人火大。
況且自己才是掌著別人的奴契的那個,終歸是掌著主導地位,嚴格說來算是既得利益者,寧夏不知道該怎么怪罪對方。
罷了,換一種問法。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非得跟著我才能見到你心目中的那個人,但我會盡量幫你找到那個人的。當然,若是我做不到的話,就沒辦法了。”
“有需要的話,你就暫時跟在我身邊,有什么問題我會在能力范疇內盡量幫你的。那個契約就不必要了。”寧夏無奈地道。
“可有辦法解開這契?”
“解不開的。”重寰輕聲道。
啊啊啊,要死了。倒不是寧夏矯情,誰也不喜歡被蒙在鼓里的感覺吧。
若是對方一意孤行也就罷,她還能理直氣壯地責問對方,勒令他解除。但問題是,她現在想起來了,某種意義程度來說,她也默許了回應了對方的許愿。
這才形成一股雙向契約的情況。她幫他找到那個人見面,他將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交給她。唉……
看著面有難色的寧夏,重寰突然道:“若是夏大人擔心契約的事。待到在下愿成,大人的顧慮自會迎刃而解。不必為在下的事煩憂。一切都會以大人你的意愿為主。”
行吧。寧夏多多少少也聽懂了對方隱含的意思,那就是有解決方法,不過要等他找到那個人,或能解決。
唉,又繞回來了,搞半天一個問題都沒能解決,寧夏感到十分挫敗。本想著是順水人情,結果背上這么大個責任,也不知道這局面最終又會是個怎么樣的走向。
重寰看著對面嘆了口氣的女孩,平靜道:“夏大人不用擔心,在下之愿并不難達成,不存在涉險。我是您的契約人,性命只在你的一念之間,我是害不了你的。”
“你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只要一次小小的舉手之勞。我也會支付我的代價。”
“一切都會結束。大家都會好的……”少年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