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剛才的疼痛給她帶來過于深刻的映象,對于眼前這兩顆不知名的東西,寧夏表現地頗為審慎。
她不是沒想過這也許是寶物啥的,就像那種游戲里打敗NPC掉落的寶物一樣。不過,真實生活跟游戲世界還是存在一些差距。
畢竟按照現實的藥性,這玩意更有可能是邪龍殘留的意識,還是想要奪舍的那種。
前者跟后者的區別可大,思來想去寧夏覺得怎樣都不對勁兒。
大概是等得不耐煩了,那顆體積稍大些散發著純粹紅光的光球突地一下,滑向寧小夏的方向。在她祭出行火陣石之前,一滋溜滾入了她的喉嚨,咕嚕,掉下去了。
寧小夏:……
想爆粗,大概是她此刻唯一的心情。她下意識就要去摳喉嚨,她吞了個什么玩意兒。
這東西怎么不走尋常路啊?別人家的天材異寶,禍害邪器不都是采取“附身”這種高大尚的現身方式,咋你就這么秀,直驅食道滾進肚子了。
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寧夏不知道這顆光球并不是什么普通的玩意兒。若是落到修真界,都不知道會引起多少腥風血雨。
人有內丹,妖也有妖丹。此界的龍雖然是神族的血脈,但畢竟不是真神,他們的結構跟人類不同,反倒跟妖有諸多相似之處。所以他們在下界也被歸類為妖類,他們的丹核也被歸為妖丹。
但龍族的妖丹,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妖丹可比的。不用說別的,光是龍的名頭就足以讓修真界的眾人自相殘殺。
更何況是龍的妖丹是真真正正的異寶,不但是眾多妖怪渴慕追尋的傳說之物,更是人界不得一見的珍寶。
而寧夏眼前就有這么一顆妖丹。多少人追尋一生不得一見,她卻這樣輕輕松松地就見到了這樣傳說中的寶物,并且她還即將得到它。
世間珍寶有數,人若取之必有代價。拿下這顆妖丹,寧夏同樣需要付出了代價。
很快,她就無暇顧及心理上那一點點的不舒適。因為那滾進肚子的東西立馬就引起丹田處一片溫熱,然后是一陣難以言喻的陣痛由丹田處蔓延全身。
于是,才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寧小夏再次癱倒在地,疼得渾身蜷縮起來,茍成一只蝦米狀,只能發出嘶嘶聲意圖舒緩身上的疼痛。她疼得眼淚不住地溢出來,混合著應激疼痛所揮發的汗水,染濕了因為連日奔波而顯得灰撲撲的衣襟。
淚眼模糊,寧夏都分不清眼前的是重影還是別的什么,竟還分得出神滿天滿地地想道:這次的又是啥?
這一回的疼痛跟之前那次并不一樣。這種恍若基體重建的破裂感感覺更為微妙,明明是如此痛苦,寧夏卻生不出絲毫警惕之心。
甚至,這具身體隱隱開放了某種限制,接受了這種不知名的改造。
寧夏感到很惶恐,太痛苦了,盡管這一路上她已經遭受過不少疼痛,卻仍然無法承襲這一遭。意識模糊讓她的腦子變得混沌,忘了自己身處何方,也將某些被封印埋藏在記憶身處的東西翻出來。
蜷縮在地上的女孩臉色蒼白,渾身上下被汗水跟淚水浸潤,散發著一股濕潤的氣息,嘴里無意識地喃喃著什么。
看嘴型仿佛是一個人的名字。
寧夏自己也沒意思到,自己懷抱著多大的希望等待某個存在。多么希望那股熟悉的溫暖氣息再度降臨到她身上,守護她,哪怕只是待在她的身邊也好。
而另一顆光球,同跑進寧夏肚子里那顆一起出來的金紅色光珠,則懸浮在半空中。
一刻不停地閃爍著金光,如果有其他人在場會注意到這顆珠子頗為人性化地應和著寧夏的反應撲閃,就好像隨同寧夏的情緒起伏著。
疼痛在持續發酵,到后邊寧夏都疼得無法動彈。她敢發誓,若是此間有個別的什么人,哪怕只是弱小如同兔子的敵人,只要對方想就能立馬殺掉她。
寧小夏已經無力反抗了。
在寧夏看不見的角度,那顆貌似在旁邊圍觀的金紅色圓球撲閃地更為厲害,明明滅滅的,越發急促。好像也在著急著什么。
終于它看不下去了,消停了不住瑩潤的光芒,暫歇。然后仿若有意識一樣自發懸浮起來,飛到寧夏的正上方。
緩緩揮灑下一層薄薄的金光,將蜷縮成一團的寧夏包裹起來,散發著鎮定人心的力量。
被罩在光圈里的寧小夏感到力氣在一點一點回來。完全被疼痛麻痹掉的感官又一一回到她的世界。
她依舊感到疼痛,卻不再是像之前的那樣被痛楚完全侵占感覺,身體也有了別的力量。
她喘著粗氣,小心翼翼地半坐起身子,調整角度意圖想減輕身上過于極端的感覺。
寧夏能感覺到,以丹田為中心,朝著身體的四經八脈傳送一股股灼熱的力量,不停地拓寬經脈,疏通經絡。
她之前也曾經歷過這種經脈拓寬,次數還不少。但這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樣。
感覺力量更大,更痛苦,拓寬地更徹底,一種無法抗拒的改變。仿佛整個身體都被拆分開來,重組,成為一個新的存在。
直到她迷糊間聽到一陣脆響,像是什么破裂的聲音。之后感覺渾身通暢,沸騰翻滾的靈力一馬平川,匯向四方。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寧夏感覺到身上的慢慢地開始消退,這陣疼痛來得突然,消散地也突然。
直到最后,僅剩下的那一絲異樣痛感也被從身體里抽出去,她滿腹疑惑地坐起來,撫了撫自己的丹田。
那里什么感覺都沒有。而折磨了她好久的詭異劇痛好似就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剛才那些都是她的錯覺。
搞什么嘛!
憑白遭了難的某人不明所以地盤起腿,打算就地入定,看看丹田處發生了什么事。
可就下一刻,她突然感覺自己右眼瞼底下一片刺痛,火燎火燎的,仿佛有什么尖刻的東西在上頭刻畫著什么。
寧夏猝不及防被驚得身子一歪,下意識用手撐住底下的巖地。
“喀!”
寧小夏僵硬地望向發出聲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