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已是好些了。只是仍有些氣血膨脹,部分靈脈許是傷到了,若是不好好調養怕是會造成根基毀損。”面容稚嫩但神情肅然的少年道。
聞言元衡真君的臉色更為陰沉,寧夏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從未見到過的憤怒與如針尖一樣的刺芒。
那查看的年輕修士不為所動。他是玄陽真君一名不入室的弟子,甚至于連記名弟子都不是,但他的地位很特殊。因為他算得上是選玄陽真君一脈唯一的醫修。
事實上孔瑾瑜也是劍修出身,也曾是玄陽真君的弟子,只是后來他改修他道這才脫離師承。
原先玄陽真君許他一切如舊,畢竟這還是也不是另投它們,只是改修了醫道,并不存在背叛。他也不是那種心思狹窄之人,知道他這小弟子劍道天賦平平,醫道一途卻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
可孔瑾瑜卻過不去了。他自覺改修對不住師傅,也讓玄陽真君丟了面子,直言不敢再竊居玄陽真君脈下。甚至發下毒誓雖出師門,但愿永遠跟隨玄陽一脈,為其效忠好。從此他便成為附屬弟子一般留在龍吟峰主埋。
不過這人雖說修為弱了些,但于醫道一途著實厲害。能救修士于性命不說,還能改筋易脈,甚者改變資質,輔助修煉。他們自己也能在這個過程中一點點提升,算得上是一種極小眾的道途,行走其間不是一般地困難。
不過勝在孔瑾瑜的確有幾分這方面的才能。這些年在五華派也是小有名氣,取得了一些引人注目的成效。甚至還治愈了一位靈脈將將碎裂的真人,這樣的人在修真界簡直就是寶藏。
他這次跟來則是玄陽真君做的主。孔瑾瑜在他門下多年,資源拿得不多,他也沒什么能教他,出力卻不少。
見他整日都在宗門里轉悠忙活,玄陽真君也是心疼。這次便點了他隨行,實為散心。
不過幸虧他這次跟著來了,否則金林這回就真的險了。
他的判斷元衡真君是相信的,也不禁松了口氣。
這孩子剛剛入他門下,才熬出頭來,日后有無限可能。怎么可在此跌落!若真是如此,他都不知道這孩子會如何?
“那后續就拜托你了,瑾瑜。”
“真君不必客氣,這是醫者的本分,弟子自當盡力。不過……”
他看了眼元衡真君懷里的人,語氣有些遲疑:“他靈脈的碎裂情況有些復雜,復原需得極長的時間,期間可能需要禁靈,真君許是……。”
孔瑾瑜見過太多患者,十分了解他們的心理,知道基本擊潰他們的往往不是疾病的本身但是他們內心的虛妄,是源自于他們內心的恐懼和失落感。
金林的情況不好說,說嚴重你是真嚴重,在沒有靈丹妙藥情況下真的是分難以痊愈,也許只只有時間能把它磨平。說他不嚴重其實也不算多棘手的問題,至少對他來說不是很難,只是對于金林這邊要付出的時間物力不是一般多。
在這個過程中,金林的心態許是大問題……
“這位師兄,不知……百轉丹可是有用?對他這種情況。”忽如其來的詢問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孔瑾瑜聞言臉上浮現一抹驚異,順著聲音的源頭找到發聲的人,發現跟在元衡身邊的另一個小弟子,啞然道:“那個百轉丹?”
寧夏點頭:“我……這里有一顆。不知道是否有用,若是需要盡可拿去。”她也有些不舍,因為只剩一顆了,但元衡真君跟金林都待她不薄,她也不能睜著眼袖手旁觀。這樣可能連她都無法原諒自己。
“理論上應當可以。不過我沒用過,也不曾見過別人使用,只聽說過,也不知性能如何。”孔瑾瑜臉上顯出明顯是興奮之意。
那可是百轉丹,出了名的療傷圣藥,各類拍賣會上的長青樹,為各門派修士追捧的好東西。
若是能得此物,金林的問題雖不一定能迎刃而解,但也能節省很多人力物力以及時間。如果說之前只是七八成,那現在就是九成九的把握了,還有盈余。他也能從中一觀百轉丹的藥效……想到此處向來山崩于前而不動孔瑾瑜內心也有些活泛。
寧夏猶豫了下,將自己當時的狀況和使用感挑揀著說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聞言元衡真君皺眉:“竟受過這么重傷?何時的事?”因為寧夏大致的行程他都了然于心。若是寧夏曾受過這樣的傷,即便有百轉丹的效用也不可能無跡可尋的。
他早已經將寧夏當作自己門下的弟子,也是第一次聽到發生在她身上這樣令人后怕的事情。
寧夏在浮云島的事情只有極少數幾個人知道,都被當事人蓋著,就是知道也不是很清楚。元衡真君自然是第一次聽到,若不是金林這事兒,她還能繼續藏下去。畢竟也沒什么必要說出來的,她也不想提起。
“回鄉探親的時候。”
元衡真君若有所思,沒有追問下去,隨即對孔瑾瑜點了點頭,示意另幾人小心將金林抬回去。他看了眼寧夏道:“回去再說罷。現在……我們得處理一些人。”
看著氣若游絲的金林被五華派的弟子們小心翼翼地抬走,元衡真君面沉如水,凌厲地目光落到被控制住的幾個歸一門弟子身上。
人群外一陣騷動,似乎有什么人來了。寧夏隱約間聽到有人喊到什么“歸一門”“來了”之類的雜音,不過元衡真君似乎不為所動,眉毛都不抖一下。
里三層外三層的人海層層鱗動,自外而內被打開一個豁口,如同摩西分海一樣,將來客凸顯在眾人面前。
標志性的校服,正好另一位正主也來了。而是還在受害者剛剛被抬回去的時候找上門來。
一股山雨欲來的意味。想來一會兒的事情不會善了了。
地上幾個被制住的歸一門弟子立馬像是見到救星一樣的表情,激動地不能自已,拼命掙扎,生怕來人看不到他們一樣。
這樣嚴峻的場面,他們怎么會看不清楚。而且是一來就看到了,看到那幾個沒出息的蠢貨,臨越真君覺得自己的頭跳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