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叫江正的人何其多,更妄輪江姓的修士,累積幾代沒萬把個至少也有千幾個。
但若縮小到天星閣姓江的,還有一個高位長輩的,想來想去好像也沒幾個了。尤其是這位還叫“江真人”……估計就真的只有這一位。
寧夏跟這位還有幾面之緣,也是見識過對方“老子天下第一”的跋扈模樣兒,所以這么久都沒見了仍是印象深刻,一聽天星閣姓江的就立馬想到他。
事實上也確實是他。因為天星閣被稱為江真人的也就只有他了。
一般情況下修士結丹之后便算是立起了,甚至可以出師門自立山門的程度。而在這種情況下修士也都該擁有一個正經道號,以便區分。
但江正卻不一樣,他年紀也不小了,修成金丹也有好些年了,但他至今沒有一個道號。
至于為什么他會沒有道號,不是沒有長輩為他起名,而是因為他在等待。他想要成為那個人真正的弟子,取那個弟子位固有的道號,然而至今未能成功,他也一直沒有選擇那位已經為他起好的名號。
為此不少人勸過他,家里人族里人,師長同門,甚至于那個人也都親勸過他,可江正在這事兒上卻是意外地固執,一直不肯松口。
于是江真人這個略有些尷尬的名稱伴隨江正從也算青春年少一直混到如今“家喻戶曉”,他也依舊是江真人。都不知多少人背后嘲笑他不自量力了,竟以為自己真的能配得上那個位。
畢竟以血緣宗族關系決定的關系戶是無法選擇和控制的,但卻不代表不能選擇所有的關系。東亭道君娶了驚才艷艷的紅蓮道姬,大概也想不到很多年后還會附帶這么一個爛泥扶不上墻的糟心侄子。
他是個念舊情的,在紅蓮道姬意外身亡后幾乎將江正這個侄子當作親生孩子一樣撫養。
但他有選擇的話大概不會想要這樣一個爛泥一樣的人物成為自己的入室弟子。
給予對方一切長輩能夠給予的東西,資源寶物,庇護教導,甚至于關愛,但唯獨無法給予對方入室弟子的身份。這也是為什么外頭諸多猜測東亭道君其實看不上這個侄子的緣由。
反正誰也不知道這兩人的真實想法,外人也就猜測猜測罷了。
對于外邊人門的影響大概只有該怎么稱呼對方了,底層修士也不好直呼他的名字,于是就江真人江真人地喊。江正于此也沒有拒絕或多說什么,因而很快這個略有些怪異的稱呼就這樣傳開了。
原來是這人啊。禁閉了搞越獄不說,還能帶著一整隊弟子離開宗門打野,不得不說確是黃金級關系戶的待遇了。
寧夏仔細回憶了下記憶中關于對方那些短暫但鮮明的影像,竟覺得以這人囂張和犯傻程度而言,能做出這事兒真沒什么出奇的。
林平真觀察了下寧夏頗有些一言難盡的神情有些意外:“看你這樣兒也是認識此人,可是之前見過?”
谷開
念及三波勢力是一塊兒在盤塬山脈失卻蹤跡的,如果不是魔道搞的鬼,寧夏都有些懷疑江正會不會在其中也有一些“功勞”。
寧夏見林平真神色郁郁,越見苦悶,不知怎么勸慰,有意跟他講講話分擔下他的壓力。
但與這次搜尋和援救活動相關的話題隨著時間流逝也只會越發透著某種不詳的意味,不管怎么說都顯得十分沉重,還不如不說呢。這個江正倒也是個不錯的閑話點。
寧夏裝作看不見林平真緊蹙的眉毛將對方在鳳鳴城“演”的那幾出鬧劇用藝術性語言美化了一下,力求說的有趣滑稽,繪聲繪色,希望能給她這個精神緊繃至幾近極限狀態的兄長松泛松泛。
不曾想人與人的腦子還是有些不同的。林平真聽到寧夏說到江正與楊修然的恩怨時,兀地眉毛一挑。
“東籬?”林平真有些疑惑反問道,看向寧夏又再次向她確認了她所說的楊修然是否便是那日碰上的東籬真人。
寧夏點頭。江正跟那東籬真人的關系不好已有很多年,據說在楊修然上來之前已經被江正及其背后的狗腿子打壓了很多年了,不僅多次破壞他的機緣,還總是在任務或外出秘境時給他使絆子,聽說最嚴重的一次楊修然差點沒丟了命。
險些害人丟命據說是傳言,并未有定數,甚至于宗門也沒有對江正做出什么大的懲罰。但俗話說無穴不來風,兩人雖不一定結成死仇,但關系不好也確實是真的。
聽說在楊修然結丹后,他立馬就搬離了江正姑父所在派系所執掌的山峰,轉而搬去遠離那處的一個地方。后來他成了掌門的弟子,就搬得更遠了,幾乎跟江正所居住的地方一個東一個西。且兩人見面也沒個好臉,連招呼這樣的表面功夫都不會有。
還有各種各樣的傳言不一而足,但足見兩人的關系差到什么樣的程度。
當然這事兒還是她從謝石那聽回來的,也不算是人盡皆知的事情。看林平真的樣子就知道還不知道有這一茬兒。
“我原不知這兩人的關系已惡劣到這種程度。”林平真若有所思,眼眸忽地閃過一絲微光:“不知東籬會不會知道那江正到盤塬山脈來所謂何事?”
寧夏被林平真這種不著邊際的跳脫想法給怔住了。楊修然又怎么會知道江正想要做什么?他為什么會知道?憑什么知道?難道就憑他跟江正是死對頭么?
她有些不理解。
大概已經是破罐子破摔,林平真精神卻是有些振奮起來,似乎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當即站起身來,讓寧夏在寧府好好兒等著,他去去就來,看看東籬真人那兒能不能有什么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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