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這是……”稟誠真人見著寧夏似乎愣了下。
林平真這才想起他并未對稟誠真人言道寧夏隨行而來的事情。按說這樣的大事本應該說的,畢竟此事于宗門那頭已算得上是一項緊急任務。
林平真未經上報就把寧夏帶上已是亂了規矩,玄陽真君知道了也定會說道他一番的。雖不算什么大事,可總歸有規矩在里頭。
況且林平真寧夏兩人覺得沒什么,玄陽真君也不干涉他們這些小輩的活動,
元衡道君卻是萬萬不愿意看到寧夏病初愈便又摻合到這樣的險事里頭。
若被對方知道,指不定就會有人親自來拎了她回去。就算不是元衡道君親至,陣法堂能用的師兄師弟就沒少過,這些人未必能怎么他。然若是這些人聞風都來了,寧夏就什么都不用干了,更別提念想改了林平真的命。
可偏偏她又放不下心,非要跟著來一趟不可。不然這一趟真的發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她怕也是沒法原諒自己。
她前些天才從南疆一系列爛攤子里脫身出來,好不容易得了個清凈,
稍放下心修生養息起來。若是有選擇的話,她也不想摻和進這種一看就很糟心的爛事兒里頭,更別提上頭使力兒的還是擁有絕對不可抗力的天道。
但林平真可是她的兄長,待她比之親兄長也不差什么了。自修行以來也都是勤勤懇懇與人為善,從不仗著天資欺于他人……這樣的好人就應該有一個與他極好的品性相配的光輝前程。
從前寧夏還可以道是力量不足,以一己螻蟻之力,又能幫得了誰呢?
現在呢?寧夏的心早就變了,從了心,也入了局,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徹頭徹尾的看戲人。反正她是萬萬看不得林平真眼照著這么個坑明明白白地踩進去。
所以寧夏明知自己體質霉運加身,也明知摻和進來被天道看在眼里記著本兒指不定看哪日見天兒給收拾了,卻仍是不假思索地跟了過來。說是不怕不憂心,大概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罷。
她的執念太過濃重,不同尋常的懇求讓林平真平增憂慮。
大概林平真也怕答應她,寧夏興許自個兒還會找別的法子。所以終還是答應了她,暫沒有告知宗門那邊。
朝陽初出,照射在女孩身上,
一身青衣無華,光是做在那兒便是不容忽視的存在。女孩兒閉著眼,雙手覆膝,調息胸腔內的翻涌的氣息。
終于......快要突破了。
王靜璇心下長長出了口氣,這一步走得當真是無比艱難。
她雖有傳承,他人以為的尋常五行廢靈根事實上也是萬年難得一見的混沌五靈根,有著眾人都難以想象地遠大前程。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這每一步走得有多艱難。
前世的夢魘時刻纏繞于心間,叫她即便是早已擺脫了那樣的處境也還是會常常惶恐,擔心自己再度步入后塵,也使得她對于修煉提升自己更為緊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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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時她才算是真真正正滋生了野心,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凌駕于眾人之上......不,或許是更高的位置。
隨著她進入修真界愈久,經歷的奇事愈,她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同,似乎受著命運眷顧。她是不同的,王靜璇從未有過這樣一刻像這樣的清醒。
而圍繞在她身邊的那些奇遇和人,不,或者該說因為天眷聚在她身邊的人又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王靜璇睜開眼睛,眼眸閃過一抹黯色,神色奇異,不過很快便恢復到平日的冷淡。
“醒了?感覺如何?”溫厚的男聲自耳邊響起,忽然間地,然王靜璇卻一副尋常的神情,不見一絲異態。
王靜璇身邊并無人影,只微風拂過,膝旁翠綠的小草飄搖,卻顯出一種勃勃生機,恰如它身邊的這個人。聽到這么道似是從未知國度飄來的聲音,王靜璇也不慌,羽睫微垂,顯現一種純然無辜的弧度。
當然,說好的人卻不這么想,經歷了之前的事情他刻知道,這個女人遠比看起來要堅韌得多。
“不要意圖用神魂找吾,你是找不到的。吾非人,此乃吾只意識空間化身,無處不在。”
忽然身邊一陣勁風襲來,擦過王靜璇飛揚的裙擺,在她不遠處聚成一團輕煙似的柔霧,最終定格成一個須眉俱白的人。
眉眼如粹玉冰霜般寒冷的人睜開似是也沾了白霜的羽睫睜開,如霽雪初晴,直直看向王靜璇。
“為何不繼續了?”他神色不變,但語氣卻微微帶出些疑惑,似乎不解王靜璇做出的選擇。這聲音正是剛才詢問王靜璇的那個人,只是少了些剛才那種飄忽不真實的感覺變得踏實起來,不過聽起來也還是十分清脆悅耳,宛如玉珠落盤。
王靜璇知道對方什么意思,是在奇怪她為什么在晉升筑基中的時候停了下來,卡在著將將突破的點,明明已經快要破開這層屏障,卻愣是忍住了。
“此處確是靈力充裕,但以我的體質,想要徹底突破這一層所需的時間怕是不短。而且這并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合適的時機?饒是男子活過長久的歲月見多識廣也還是沒弄懂王靜璇說的合適時機是什么。
修為、靈力以及積蓄都足夠了,條件到了自然就可以破壁晉升,這普天之下不論是何個種族都是如此,沒什么例外。還是第一次聽說晉升得上時機還能挑挑揀揀,拖著挪著等的,對方的想法未免太奇怪了罷。
王靜璇嗎,沒有接話,或者說她也不知道該怎么答。她該怎么告訴這個單純的器魂,她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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