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喜靦腆一笑:“我們縣城的學校,老師一直就跟我們說過,高考時能夠改變我們命運最直接且看得見的途徑。我家是縣城里的,沒有那么好的條件,也不認識什么人脈。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不努力考好,就來不了京大,最終可能就只能留在縣城碌碌無為。但是在B市生活成本高,物價比我們縣城高出的有些夸張了,我只能盡全力,拿到獎學金,還能為家里減輕點兒負擔。不然的話,我都不一定能繼續讀大學……”
“你成功了,而且很優秀。”金喜悅一手握住林福喜的肩膀,“你不只考上了京大,還拿了全額獎學金。咱們學校今年,一共就三個全額獎學金的名額,兩個給了今年B市的兩個高考狀元,另一個就是你了。”
談墨默默地看著她們三個。
這三個也是才認識沒多久,要說感情有多好,卻未必。
但是從她們三個身上,談墨想到了一個能夠特別準確的形容她們這種行為的詞。
抱團。
這就像是當初她剛剛被師尊移入他的洞府時,被其他小妖精抱團排斥一樣。
不見得有多么壞,只是一種本能的社會行為,談墨倒是不反感。
“對了,聽你的口音,你是B市本地人嗎?”金悅琳笑問。
“是呀。”談墨點頭。
“真好。”林福喜一臉羨慕,可笑容又有些酸意,“B市的錄取分數線比其他地方都低好多。”
這話一出,金悅琳和孟雨熙的表情都僵住了。
她們也沒想到,林福喜這么會聊天,直接就把天給聊死了。
她們倆剛剛那一番互相吹捧,其實并無炫耀之意,能考進京大的人,成績都是個頂個兒的拔尖,只要差距沒有太大,就沒什么值得炫耀的。
她們只是先表明自己的實力,免得被人看輕而已。
可林福喜這話,不是在指談墨考進來全靠她有B市戶口嗎?
這可有點兒侮辱人了啊。
就算B市的分數線相對較低,但這是京大,再低能低到哪里去了?
“聽說B市出了一個文科的滿分狀元。”林福喜又說,“可惜我高中選的是理科,不然我也想做一下B市的文科試題,看我能考多少分。”
這意思,不就是說換她來做B市的文科試題,她也能滿分?
這是瞧不上B市的水平啊。
秦慕葉小臉一垮,便說:“其他的你說不定可以全答對,但是作文你也可以嗎?今年的滿分作文,可是把其他作文比的都入不了閱卷老師的眼了。這可不只是B市,各地的老師都說了那篇作文水平特別高,甚至還驚動了京大的古教授來閱卷。”
秦慕葉嘴角微微的扯了下:“便不說你能寫的比那篇文言文要好,就讓你寫出一篇同等水平的來,你不如現在就寫寫看?”
“這倒是真的。”明夜清見沒攔住秦慕葉這暴脾氣,便干脆護著她,支持她了,“那篇滿分作文,考生是在考試當場才知道題目,并且在有限的時間里找到切入點,又用極為扎實的文言文功底寫出來。你現在知道題目已經近兩個月,想來早就知道該怎樣切入,并且仔細思考過。”
“當然,如果沒有,也沒關系,你現在就可以仔細思考一下,然后當場寫出來。”明夜清指一指中間的桌子。
女生宿舍與男生宿舍的布局是一模一樣的。
“考試時間緊張,但我可以給你更加充裕的時間。”明夜清拿出手機來看了眼,“一個小時,夠嗎?不夠的話,兩個小時也可以。”
他對談墨的那篇作文很有信心。
就算再給對方三個小時又怎么樣?
對方寫不出來,就是寫不出來!
林福喜也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么較真兒,直接讓她現場寫。
她不過就是吐槽了一下B市考生享受到的優待而已。
她又有什么錯呢?
憑什么他們省的分數線,就要比B市高出那么多?
要是同樣的分數線,他們省考進名校的人數,定然會多出很多。
林福喜低下頭,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仿佛很是委屈的樣子,低聲說:“我只是想要做做試試,看是否有差距。你們不必這樣激動。”
秦慕葉氣壞了,這人說話的這股勁兒,怎么就讓人聽著這么不舒服!
每個字,每句話,單獨拎出來好像都沒問題。
可是從林福喜的嘴里說出來,就不是那么個味兒了。
等等。
秦慕葉愣了下。
哎喲喂!
這感覺,好特么熟悉!
她好多年沒有再被秦慕容茶到,險些忘記了!
她就是看不得這股子茶勁兒,擼了袖子就要干。
明夜清趕緊攔住她的同時,談墨握住林福喜的手,軟軟開口道:“姐姐你可千萬別多想,他們就是性子如此,并沒有激動的。”
林福喜憋了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她倒是想問問,那都不叫激動,什么叫激動?
但真要問出來,倒顯得她激動了。
這種明知卻無法反駁的感覺,真是好惡心啊!
還有,誰是你姐姐。
你知道誰大誰小么就叫姐姐!
難道她長得就這么顯老嗎?!
“而且那篇作文,確實就連閱卷組的組長老師都說特別好,正好古教授也是親自批閱過的。不如你也寫一篇,咱們拿去給古教授看看,如果真的好,古教授想來會直接給你送去省級以上,甚至是國家級別的刊物上刊登出來。這樣一來,豈不是又給咱們京大增光了嗎?”談墨激動地握住林福喜的手。
“沒想到姐姐你竟然有這樣的決心,我一定支持你。等你寫出來,我陪你一起去找古教授。”談墨左右看看,不好直接拿別人的紙筆,便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本嶄新的筆記本,和一個文具袋,“姐姐,來吧。正好我們這么多人在呢,都能給你做證,就是你一氣呵成寫出來的,并沒有在現場參考任何文獻書籍。”
林福喜:“……”
她沒說過自己要寫啊!
她只是說了一下想做做試試而已,又沒有要真拿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