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前不久,我才知道,她找的其實根本不是遺書,而是書架上攝像機的存儲卡!橋口真的在自殺的時候,把自己死亡的畫面錄給她了!”
“是她害橋口自殺的,所以、所以我也要讓她嘗嘗同樣的滋味……”
說到最后,他辻榮尊一邊抹淚,一邊被表情復雜的警察拎起手,咔噠戴上手銬。
雖然成因不同,但旁邊,服部平次的表情,同樣復雜。
不過,他畢竟是個頭腦很快的名偵探。在一部分警察還消化著剛才江夏的話時,服部平次早就已經跟上了進度。
并且隱約覺得有哪里不對:“你說的那個手法,不是只有他能辦到吧。另外,辻榮發現朋友狀態不對、想把人抱去救治,雖然魯莽了點,但其實也是比較合理的舉動……你為什么那么快就確定了兇手是他?”
辻榮尊一怔,停下被警察拖走的腳步,看了過來。
他同樣疑惑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綻。
然后就見江夏搖了搖頭,表情無奈中帶著一絲謙遜:“其實我只是隨口跟辻榮先生搭了一下話,沒想到他反應那么大……之后他表情越來越不對,我就慢慢確定是他了。”
“???”辻榮尊先懵后怒,感覺自己輸得離譜,“你!”
他怒火上頭,猛地想撲過來,手銬掙扎出嘩啦的響動。
然而旁邊的壯漢警察們按不住安室透,卻足夠穩穩地按住他。
辻榮尊“和這個混蛋偵探拼了!”的念頭,最終被扼殺在了萌芽階段。他只能怒喊著被拖上了警車。
隨著警車門咔噠關上,車嗚嗚開走。
江夏的目光從警車身上,挪到了辻榮尊剛才停留過的地方。
那里靜靜躺著一縷殺氣,是針對他的。來自脾氣暴躁的兇手。
人魚對殺氣一貫敏銳,此時已經優雅地游過去,摘花一樣拎起了地上的殺氣。
她伸出小手,拍拍上面并不存在的塵土,又抱著殺氣開心地游了回來這條魚只要有殺氣可撿,就會常年處在愉悅狀態,非常好養。
松田則跟著溜達過去,撿起了隨著辻榮尊說出他的殺人心路后、掉落在地上的式神。
等警笛吱哇的聲音徹底離開后。
江夏回過頭,發現服部平次和安室透,以及一群還在現場的警察,都正用“???”的表情盯著他,詫異于他“套話破案”的操作。
“抱歉,開個玩笑。”江夏像個調節氣氛失敗的冷笑話之王一樣,歉意地嘆了一口氣,“我剛才只是感覺氛圍太沉重了,想讓他放松一點。”
之后才在一群人“……”的注視下,隨便編了編措辭,正經回答了服部平次之前“為什么快速鎖定了辻榮尊”的問題:
“外來的客人對鬼屋熟悉程度不夠。而有預謀的兇手,一般會更傾向于選擇自己熟悉的場所動手,而不是選對方熟悉的地方。所以我覺得,如果存在兇手,那可以暫時讓外來人員的嫌疑靠后,優先考慮死者的三位同學。
“在這三個人當中,剛才,我們在鬼屋里體驗‘恐怖手術室’的時候,床停止晃動后,峰谷先生出現得更快,另外,他靠近過來的方向,正好是我們斜對著的地方,如果是兇手,應該會本能地避開這一面。
“香取小姐雖然也有作案時間,但那扇X光室的門開啟時,會有一點輕微的響動。另外,女生對別人身上的飾品比較敏銳,如果兇手是她,她可能會事先準備好紅色指甲油,而不是臨時發現不對、只好用血漿亂涂……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辻榮先生抱起死者的那個動作在猜出兇手的手法之后,逆推最可疑的人員,并不算難。
“不過,說到底,這些終歸只是用來輔助的推測。我只是覺得辻榮先生可疑度最高,沒有說他是兇手的意思。
“而且剛才,我也確實沒說過他就是兇手,只是看著他的方向、猜測了一下兇手的犯案過程畢竟他在三個人當中看上去最沉穩,說不定能在傾聽途中,反過來給我提供一些情報。
“誰知道講完那些推測,又看了看指甲,他就直接跪下了……”
服部平次:“……”
看著兇手推理、是希望兇手提供情報?
誰信啊!明明就是故意詐人。否則哪個兇手能在被江夏盯著復述行動的時候,依舊保持冷靜?畢竟他說得就像親眼看到了一樣。
……釣魚推理,這是釣魚推理。
服部平次覺得,此處應該表達一下唾棄。
不過,轉念一想,他自己也偶爾會用類似的方法,把犯人或者物證釣出來……
服部平次無事發生般轉過臉,勉強在心中對江夏的推理給出了不錯的評價:
挺機智的,懂得變通,是個合格的高中生偵探……
案件很快解決。
面對警方“做筆錄”的邀請,安室透定下了一個打算爽約的時間。
之后準備回酒店休息。
然而旁邊,聒噪的黑皮高中生卻不停叨叨著:
“你們到底要做什么委托?不如帶我一個。反正我都已經從家里跑出來了,什么都不做就回去,總覺得很虧……保密要求高不要緊,我的嘴也很嚴實啊。”
服部平次還是沒有死心。
……雖說工藤同學剛剛間接促成了他的社死。
但服部平次卻依舊覺得,柯南看人其實還挺準的,尤其是對罪犯的氣息格外敏感。
就算這次稍微看走了眼,但能被工藤盯上,這說明安室老板肯定有秘密。
另外,服部平次已經借了那么多人和設備、大張旗鼓地試探了一回。這也勉強算得上一種沉沒成本,要是不弄清安室透拐帶江夏出門的目的,他總覺得不太甘心。
……退一步說,就算安室透沒問題,那個委托人說不定也有問題他委托偵探幫忙找離家出走的人,怎么會禁止江夏攜帶手機?那樣,萬一找到的人需要急救,不就沒法打電話通報了么,總覺得不太合理。
面對服部平次“一起走吧”的請求。
安室透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