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赤井秀一忽然聽到了一陣靠近的腳步聲。
他思緒一頓,披著“沖矢昴”的易容,轉過頭,看到了一個老熟人。
——安室透不知從哪走了過來。
他竟然也沒去聯絡橋,剛才不知道在些干什么,此時正把一根撬棒一樣的東西收進了口袋。
看到電梯前的景象,安室透略微一怔,目光很快落在了江夏和“沖矢昴”身上,尤其是多看了幾眼“沖矢昴”:“……”這個“烏佐相關人員”,居然會這時候出現在大樓里?
他略微瞇了一下眼睛,腦中閃過一些逼問出“烏佐目的”的快捷念頭。
不過,余光掃過不遠處的無辜群眾,以及快要升上來的電梯。
安室透沉默片刻,暫時沒有行動。
江夏似乎沒有那么多復雜的想法,看到他過來,很自然地抬了聲招呼:“老板,你還沒走?”
“?”安室透沉默了一下,“這是我該問的事——剛才不是讓你走聯絡橋去b棟嗎。”
江夏語氣略微一滯,像是在掩飾著什么:“我……我剛才發現火勢沒太縱向蔓延,所以想先上來看看。”
安室透:“……”雖然江夏沒有明說,不過仔細想想,他應該是不放心上面的客人——這確實像是江夏會做出來的事。
披著干部皮的警察,一時有點欣慰。他沒再說什么,目光又落在沖矢昴身上:
“沖矢先生又為什么會在這?我記得賓客名單當中,沒有你的名字。”
江夏沒太在意兩個人之間的談話。
他轉頭瞥了一眼電梯旁邊的電子屏。
——第一波乘客,剛才已經抵達了一樓。此時電梯正在上行返回75層。
江夏暗暗估算了一下電梯到達的時間,打算待會兒,等無辜群眾一進電梯,就趁機把赤井秀一臉上的易容撕掉,送安室透一份他想看到的“禮物”,讓兩個久別重逢的人,來一場親切的面對面交流。
——赤井秀一應該知道“波本”的酒精度有問題,江夏此時又正好在“安室偵探事務所”工作,明面上顯然和波本處于同一陣營。就算這個“撕易容”的舉動看上去有點反派,一切鍋也有老板負責扛。反正在島國,以赤井秀一為首的fbi,還算不上太官方的組織。
江夏一邊想,一邊蠢蠢欲動地等待著合適的揪臉機會。
但還沒等動手,他突然一怔。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說了幾句話之后,赤井秀一身上那股存在感強烈的醇香酒味,忽然消失了。
“……”嗯?
江夏從電子屏上移開視線,倏地轉過頭。
卻見赤井秀一的人并沒有消失,而是依舊站在原地。他身上,也依舊纏繞著絲絲縷縷的殺氣。
……但不管怎么嗅,那些殺氣都沒有味道,簡直如同一團虛幻的投影。
江夏:“……?”
他詫異片刻,趁亂捏了一把手邊的鬼。離得最近的宮野明美一個激靈,嚴肅按住江夏的手,同時她也蹙眉打量著赤井秀一,臉上慢慢露出疑惑的表情。
旁邊,松田陣平原本正坐在赤井秀一肩上,喜憂參半地揪著熟悉的酒味殺氣。
此時揪了幾下,漸漸覺出不對。它詫異地看了看赤井秀一,又看看手中剛才揪下來的奇怪殺氣,最后轉頭望向江夏,頭頂仿佛慢慢冒出一個問號——高檔殺氣為什么沒有味道?
……變質了?
江夏看到鬼們的反應,漸漸鎮定下來——問題果然不在自己身上,自己的感知很正常,沒有任何異狀。
所以……
赤井秀一的殺氣是怎么回事??
正想著,fbi代表和公安代表不知聊到了什么,露出了一點針鋒相對的冷笑。
幾乎同時,赤井秀一身上,忽然飄起了醇香的咖啡味道,和他旁邊的安室透并排擺在一起,落在靈媒師眼中,如同兩道一模一樣的影子。
江夏:“???”
他一怔,直勾勾地望著赤井秀一,片刻后,又仔細嗅了嗅:……沒錯,就是咖啡味,而兩秒之前,赤井秀一身上的殺氣,明明還全都是酒味。
……殺氣味道居然會變?
這個沒有原則的家伙!
迷茫歸迷茫,趁周圍一片漆黑,江夏還是在手電光束沒有照到的地方,本能地薅了幾把殺氣,趁亂拿在手中細看。
抻一抻看看韌性,捻一捻看看質地,再嗅嗅氣息……
并不是他的錯覺,殺氣確實變了。
從和琴酒完全一樣的酒味,變成了和安室透完全一樣的咖啡味。
江夏:“……”這究竟是什么原理?
臥底之王的能屈能伸?
——可是赤井秀一明明就沒臥成功。而與之相比,套馬甲像換衣服一樣的安室透,不管是打工的時候,還是當“波本”的時候,他從始至終都只有兩種狀態:冒殺氣和不冒殺氣。而冒出來的殺氣,也只有一種咖啡口味……
江夏:“……”不過,仔細想想,老板雖然也愛換馬甲,但換來換去,他的性格差異,卻似乎沒那么巨大,只是行為上的區別頗為明顯。
而赤井秀一……
雖然理論上來說,這個人是紅方的“琴酒”,看上去仿佛冰冷強大又一本正經。但實際上,他卻能為了臥底進組織,碰瓷組織的漂亮女成員、一路和對方發展成情侶;還能為了套沖矢昴的馬甲,變成一個溫和開朗的研究生,時常給鄰居送沒燉熟的土豆燉牛肉;還能在必要的時候,非常自然地認領一個干兒子,大手拉小手,空軍把家還……需要什么性格,就能立刻切換成什么性格。
如今看來,赤井秀一的殺氣,竟然也和他的人一樣,能隨時根據某些未知的原因,切換成其他口味。
江夏:“……”真是一團沒有節操的殺氣。
……不過他喜歡。
再多冒點。
想到這,江夏記起剛才,松田陣平茫然時順手薅下來的幾縷“原裝赤井殺氣”,忽然意識到什么,眼睛略微一亮。
他正打算把新殺氣從鬼那里拿過來,研究一番,看看能不能用來定制某些稀有口味的殺氣。
但才剛轉過頭,肩后忽然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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