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趴在落地窗邊,隔著玻璃往客廳那具尸體上看了兩眼好幾眼。最終他還是忍不住悄悄溜進了屋,尋找更多線索。
門剛打開,伏特加墨鏡下的目光立刻移了過去。
伏特加:“……”居然敢獨自溜進案發現場亂逛,哼,也就仗著你是個小孩無法被警方追責,否則你就等著留下痕跡然后被懷疑是兇手吧。
正惡狠狠地詛咒著這個坑他去撞赤井秀一的小鬼,忽然,旁邊傳來一道聲音。
“剛才在書房的時候,你為什么一直停在門口,不跟大家一起進來看看?”江夏很熟絡似的一拍他的肩膀,“是害羞嗎?”
伏特加一個激靈,差點想抓住他來個過肩摔,好在理智讓他有驚無險地收住了手。
他默默往旁邊挪了挪,避開那只魔爪,然后才道:“我擔心破壞掉案發現場的線索。”呵,還能因為什么?當然是擔心我進去以后留下痕跡,被你借題發揮,硬生生把我變成警方的嫌疑人——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可是你坑人時慣用的招數!
江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用旁邊兩個高中生聽不到的音量道:“你是怕進屋以后留下痕跡,被我借題發揮,引來警方對你的調查?”
伏特加:“?!!”
他下意識地捂住了嘴,眼帶茫然:他難道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江夏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遠處逐漸駛近的警車,忽然笑道:
“其實如果我是你,剛才我會跟其他人一起進屋逛一逛——否則如果警方來了以后,發現屋里有你遺留的發絲,而其他所有人又能證明你剛才沒進過屋,屆時你打算怎么解釋?”
伏特加心跳驟然劇烈,有一種在自以為安全時猛然發現走入了死路的驚恐,他脫口而出:“你,你把我的頭發放進去了?!”
兩個女高中生正在激動地朝警車揮手,模糊聽到這邊的動靜,她們疑惑回頭:“什么進去了?”
“山田先生”滿臉扭曲的微笑:“……呵呵,沒什么,我只是在跟江夏先生討論一些專業問題。”
“原來是這樣啊……”兩個天真的高中生感覺他的表情有點奇怪,但隔著那副巨大的墨鏡又看不出太多細節。
最終她們不疑有他,繼續回過頭歡迎起警方的到來——這棟可怕的團滅別墅她們一秒也不想多待,只想讓警方盡快收尾,好盡快回到安全的家里。
打發走可能導致自己身份暴露的路人,伏特加警惕地看向江夏,同時悲憤地摸了摸自己的頭:“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夏看著剛薅到的淺淺一縷冰激凌,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感覺你剛才的處理太過生硬,所以教一教你下次遇到類似的情況該怎么做——居然對善意提醒的同事這么警惕,你可真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啊。”
伏特加拳頭硬了:“……”到底是誰不好相處啊!要是在所有知道你的人里投票“最討厭的同事”,你肯定能包攬全票,斷層第一!
而且什么叫好心教學?如果我真的聽了,下次我肯定會像你那個倒霉的金發女外教一樣,天天被警方當做嫌疑人調查!
盯著面前那張無辜的臉,伏特加一時心潮翻涌,充滿悲憤。
然后,他用力握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機,以此安慰飽受摧殘的心靈。
——這一切對話,琴酒大哥都在同步收聽,你小子的陰險面貌已經暴露了,別想再挑撥我和大哥之間牢固的同事關系!
伏特加:“……”不過,這家伙真的沒在書房里面放他的頭發嗎?
伏特加摸摸自己戴帽子和發膠雙重保護的發絲,一時在“趁警方還沒下車趕緊進屋補救一下”和“堅持自我”之間陷入了沉思。
最終,伏特加還是咬了咬牙,沒敢進屋。
眼看著警車都快開到院里來了,要是他在這時轉身就走、進到屋里,那簡直是把大寫的“可疑”兩個字刻在了臉上。
畢竟,眾所周知,警察對那種看到他們扭頭就走的人極為敏感。如果自己真的那么辦了,嫌疑恐怕會直線上升,并立刻獲得來自全場警察的灼熱注視,直到這起案件找出真兇——沒準這才是烏佐剛才說那番話的真正目的。
“另外,屋里那個危險的小孩也必須防范。”
伏特加越想越挪不動步:“我要是單獨跟柯南待在一起,萬一那個熊孩子繼承了烏佐的陰險和無恥,仗著自己長了一張不會說謊的乖小孩的臉,突然躺在地上撒潑打滾說我揍了他,那我就得跟警方回去接受調查了——這對一個組織成員來說,無疑是在鬼門關走上一圈。”
最終,伏特加還是沒能下定決心進到有柯南存在的地方。
而可供他猶豫的時間也已經結束——一群警車呼嘯而來,停在了院中。
目暮警部推門下車,疲憊地舒展了一下身體,然后他抬起頭,打量著面前幾個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視線掃到伏特加那里時,目暮警部一愣——西裝墨鏡加魁梧大漢,這種黑幫常見的配置,讓他心里咯噔一聲,突然警覺。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撓撓頭想起了什么:“我好像在哪見過你,你是……對了,你是那個山田老弟?”
江夏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目暮警部在老弟方面的記性可真不錯。
伏特加當然也認得這個警察。想起自己上一次和警方接觸時的經歷,他只能捏著鼻子繼續保持“江夏粉絲”、“老實技術宅”的身份,盡力露出自己最憨厚的微笑:“你好你好,目暮警官,又見面了。”
目暮警部很給面子地握了握他的手。
而伏特加收回手,低頭看了一眼:“……”居然跟警察握了手,這只手臟了。
當然,更臟的是剛才被烏佐拍過的肩膀!
伏特加一時渾身難受,恨不得立刻回組織的安全屋泡個澡,但種種原因讓他只能委委屈屈地繼續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