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這個大阪偵探,好像對自己稍微有那么一點點偏見。
——他哪有那么喜歡敲人?何況雷·卡提斯的殺氣雖然有,但也沒濃厚到讓他想當場上去踩倒敲兩下的地步。
兩個高中生默默對視的時候。
樓上,雷·卡提斯終于從“被一個一年級小學生揭穿”這件事里回過了神。
“是你……”他忽然想起來了——這是那個跟江夏和另一個名偵探一起過來的孩子。
“小朋友,玩笑可不能亂開。”雷·卡提斯俯下身,勉強朝柯南笑了笑,他問道,“你剛才說的這些話,是那個東京來的偵探哥哥告訴你的嗎?”
柯南嘆了一口氣,仰頭看著他:“你的計劃并不難猜——這個用燈光在酒店大樓拼出‘K’字的計劃,應該就是你提議的吧。
“你黑箱了自己負責的區域,布置好了剛才的機關,然后故意沒有打開這個房間的燈,跳過它先弄好了別的房間。
“這樣一來,在所有房間都完成之后,小蘭就會發現這里的燈還沒有點亮。
“她把情況告訴了你,你用無線電回復說你會馬上趕過去。
然后你踢球熄掉這個房間的燈,轉身沖向了兇殺現場——這樣一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在這個房間上,你依靠樓下的群眾,做出了自己的‘不在場證明’。”
雷·卡提斯沉默許久,忽然攤了攤手:“小朋友,不得不承認,你們的猜想非常有趣——可是你忘了嗎?
剛才警察對我做了硝煙反應,我身上可沒有火藥之類的東西。”
柯南失望地看著他:“警察檢查硝煙反應的時候,通常只在外套的領口、袖口、長褲等等地方檢查——他們很少會檢查衣服的內側。”
“尤其是今天的賓客很多,警方沒法細致地對你進行全身搜查。所以你只要在行兇時脫下外套,等殺完人再立刻穿上它們就行了。
“這樣一來,硝煙只會沾到你的內側上衣和長褲。而從案發到警方檢查硝煙,這當中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人多眼雜,你只要趁機去洗手間換上自己事先準備的同款衣褲就行了。”
“至于那顆被你用來作案的足球——你只要用這個東西把它放掉氣,然后把癟掉的球夾進外套里,就能把它帶出命案現場。”
說著,柯南從懷里摸出一根氣門芯,他直視著眼前這位曾經的偶像,沉聲道:“這是我在你去過洗手間之后,從垃圾桶里找到的物證。”
雷·卡提斯緩緩攥拳,不甘道:“去過洗手間的人多了,你憑什么覺得這是我的東西?”
柯南垂下了手:“其實除了這些物證,死者也早就指認了你——那個美國記者右手手指的姿勢,拇指、食指、中指張開,其他兩指蜷縮……這其實是吃壽司時才有的動作。
“至于他左手握著皮帶,這是指‘band’。
“壽司店里,工作人員都習慣用暗號溝通,而在他們慣用的暗語中,‘band’指的是‘8號’這道菜——放在這里,死者指的就是你的代表數字,‘8’。”
一點點揭露著真相,而真相直指眼前這位貫穿了他足球時光的偶像,曾經的偶像和其他犯人一樣慌張狡辯……
柯南頭一次覺得,推理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
……現在已經失去了偶像,不能再失去真相。
柯南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地說完了剩下的話:“另外,這間客房里還有一塊毛巾沾了水——
這是案發后你用來洗掉臉上和手上的硝煙時留下的,是這樣吧。
“說來也真是諷刺,我明明是為了證明你的清白,才這么拼命地調查。可每一條跳出來的線索都告訴我,你就是這次的殺人兇手……”
“等等,孩子。”
雷·卡提斯面色陰沉地擺了擺手:
“現在說我是兇手,為時過早了。
“……這家伙胡說什么呢!”樓下,豎著耳朵聽動靜的服部平次眼角微跳,又開始擼袖子,“把我們當成什么人了?!”
江夏想起自己讓柯南入室翻包裝竊聽器等等往事,默默偏開了視線:“不用管他,每個兇手都會在被捕前拼命為自己辯解,這是他們的權利。”
樓上,雷·卡提斯還在為自己尋找出路:
“我確實更換了衣服,但你也知道,我是個運動員,很容易出汗。
所以我平時都會讓經紀人隨身攜帶備用的服裝,這有什么問題?
“至于那些換下來的衣服,已經立刻送洗了,現在它們應該正在酒店的洗衣機里翻滾——很遺憾,我的衣服上沒有硝煙,我也不是擊殺了那位記者的兇手。”
柯南沉默地蹲下身,抱起地上的足球。
他忽然開口:“那鞋子呢?”
雷·卡提斯一噎:“……鞋子?”
柯南:“現場一共發現了兩把槍,你殺人用的應該是那把藏在柜子里的手槍吧——自動手槍的硝煙,會在彈殼彈出的時候一同向后噴出,但你用的是左輪手槍,那種槍的硝煙,會以槍支為中心,向四周散開。”
“也就是說,和自動手槍不同——你的鞋子上,一定也沾有殺人時噴濺的硝煙。”
雷·卡提斯整個人都僵住了。
片刻后,他緩緩低頭,看向了自己那雙舒適的運動鞋。
柯南抱著足球,沉痛道:“去自首吧。”
雷·卡提斯忽然攥了攥拳:“
Sorry,可我不能自首。
如果我被捕了,我的球迷,還有我的家人,他們都會非常難過。”
他忽然笑了一聲:“至于這雙鞋……我會接受你的忠告,認真把它們擦拭干凈,再找個借口把警察糊弄過去——謝謝你,也替我謝謝你背后那位謹慎的偵探。如果不是你們,我都不知道自己的計劃居然出了這么大的紕漏。”
感謝大佬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