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劉琦所知,歷史上的黃承彥是開通豁達之輩,不但親自給自己閨女提親,在諸葛亮答應之后,還直接將女兒扔在了諸葛亮的家里——孔明許,即載送之。
跟送一袋土豆簡直沒什么區別。
在劉琦看來,諸葛亮很重要,但他現在年紀尚小,而且遠在瑯琊國,日后到了荊州,也需要時間學習和成長。
這期間,劉琦不想干擾諸葛亮,只想讓他盡量遵循著原本的軌跡茁壯發芽,增長能力。
不干擾歸不干擾,但劉琦也得看住諸葛亮,以免讓這孩子在成長期間,被某些居心叵測的旁人給誆了去。
自己養大的仙桃,若是一不小心讓猴子摘了,就算給劉琦七仙女,也彌補不了他心中的創傷。
有基于此,黃承彥對劉琦而言就是一個非常關鍵的人物了。
至少能幫他看住諸葛亮。
蔡覓靠在劉琦懷中,見他突然不回話了,便疑惑的扭頭去看他。
卻見劉琦望著遠處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蔡覓疑惑道:“弟弟如何神思不屬?莫不是不敢隨我去見姐姐、姐夫?”
劉琦回過了神,微笑道:“非也,實是第一次相見,不知該給姐姐和姐夫帶些什么禮品,因而思之。”
蔡覓聞言心里面樂出了蜜,甜滋滋的。
但面上卻還是一本正經。
她瞥了劉琦一眼:“哪個是你姐夫?那是我的姐姐和姐夫。”
劉琦環抱著她的胳膊用了些力,將她向自己的懷中抱的更緊些。
“待阿姐成了劉家婦人,黃公和令姐,不自然就是吾姐、姐夫了?”
蔡覓巧笑嫣然,聲音猶如銀鈴。
“好啊,竟這般巧舌哄你阿姐,看你長的一臉義正之相,骨子里不過是個登徒子爾。”
說罷,用蔥細的手指使勁的戳了戳劉琦的心口處。
后邊不遠處的黃敘,看著劉琦和蔡覓共乘一馬,關系發展突飛猛進,眼中不由流露出了羨慕之色。
“唉,何時能學到少君這般的手段就好起來了。”
……
游湖完后,天色漸暗,劉琦和黃敘沒有返回襄陽,而是留宿于蔡覓云夢澤的別居。
黃敘是客人,就居住在了偏宅,而劉琦則是被蔡覓邀請在其正房外的靜室內秉燭夜敘。
天色已黑,舍內反倒是傳出了優雅的琴聲與簫聲,兩器音色隱隱相和,頗為優美。
三曲之后,蔡覓將手中的竹蕭放下,欣賞的看向劉琦:“不想弟弟也善音律?”
劉琦用手輕撥琴弦,發出陣陣流音。
“弟弟不善旁的,僅僅只會彈幾首古曲而已,讓阿姐見笑了。”
劉琦穿越回來之后,對于字體,古琴,樂府詩平日里也做了一些研究,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在與別人切磋這些風雅之時,不至于露怯。
身為劉表之子,不求自己在風雅事上有多出色,但至少不給家族丟臉。
這就好比后世時的上流人士打高爾夫球,品紅酒一樣,是一種社交手段,不可不會。
蔡覓放下了手中蕭,突然嫵媚一笑道:“有一件東西,想給弟弟一觀。”
見蔡覓說的神秘,劉琦心頭不由一緊。
大半夜的,她該不是想給自己看……那個吧!
卻見蔡覓放下竹蕭,走到書架邊,取下一篇絹帛,遞送到劉琦的面前。
劉琦疑惑的拿起,打開來看……
里面寫的東西,卻是他上次給蔡覓背誦的美女篇。
想不到蔡覓竟然把這辭賦給默寫了下來。
劉琦笑道:“姐姐將這辭賦寫下來做什么?”
蔡覓道:“你寫的辭賦,我自然要記下來,從今往后,你所作辭賦,我自當全部背錄而下,就算是不傳于后世,也當留于子孫瞻仰。”
劉琦啼笑皆非:“問題是,這根本便不是我所作……”
“好了好了,是你一至交好友作的,只不過他不愿意透露姓名是么……既然不愿透露姓名,那索性便將這賢名讓了你,豈不是更不負朋友之誼?”
劉琦微嘆口氣,他知道跟蔡覓是解釋不清了。
罷了,都是小事,愿意怎樣便怎么樣吧……
不過蔡覓這手蠶頭燕尾的隸書倒是寫的真好看,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蔡覓掩嘴打了個哈欠,道:“我倦了,先去休息,弟弟在此好自為之吧”
說罷,起身走進內室。
劉琦四下觀看。
這靜室內一方長案,數面書架,一架古琴……別說床榻和被子,連張席子都沒有
這可如何睡?
劉琦搖了搖頭,站起身,跟著蔡覓也走進了內室……
不是我非要跟她進去的,是她讓我好自為之的。
這外面的靜室確實是沒法休息。
不是我非要耍流氓的……
進了蔡覓的內室,還沒等劉琦看清室內的陳設,突聞一股香風彌漫,一道身影從側旁閃到劉琦的面前,伸手假意欲打他。
可卻被劉琦輕描淡寫的攥住,順帶攬住了蔡覓的水蛇腰。
嗯……軟若無骨。
蔡覓滿面通紅,笑道:“好個登徒子,讓你在外面待著,如何跟到姐姐的閨房了?”
劉琦越過蔡覓的額頭,向里面看去。
臥房的最里面,是一張早已鋪好被褥的床榻,上面是……一張大被,但卻有兩個枕頭。
蔡覓似乎感覺到了劉琦的目光,臉色一紅,道:“我平日慣用兩枕的。”
劉琦低下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問你枕頭的事了嗎?”
蔡覓推開了劉琦,轉身向著里面走去。
她在軟床上坐下,用白皙的素手輕輕的拍了拍身邊的軟榻,笑道:“你可得想清楚了,再進一步,可就沒有回頭路了……弟弟可要好自為之。”
劉琦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后朝著軟榻上的蔡覓走了過去。
一邊走,劉琦一邊解自己的衣襟,淡笑道:“吾今日便是為此而來的……今夜還是請阿姐好自為之吧。”
……
……
也不知道劉琦是如何好自為之的,反正他連續在蔡覓的居舍連待了兩日。
到了第三天,劉琦覺得再不離開,便有些太不像話了。
回去劉表非得弄死他不可。
臨行之時,蔡覓拉著他的手,滿面不舍,眸中隱含淚花:“妾已屬少郎君,此生跟定少郎君了……還望君勿要負妾,妾在此等君回來。”
劉琦伸手揉了揉她的俏臉,笑道:“阿姐放心,待吾護君事定后,吾必親自登門執納彩問名,迎阿姐過門。”
蔡覓抬手擦了擦眼淚,笑了。
她撫著劉琦的胸口,道:“阿姐等了這好夫君數年,卻也不差這一時半刻,少郎君直管去做大事,阿姐等得起。”
在蔡覓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劉琦和黃敘離開了。
云夢別舍逐漸淡出了眼簾后,劉琦方才在馬上抻了個大大的懶腰,嘆氣道:“累煞吾也!”
黃敘既羨且妒的望著劉琦,語氣頗有些幽怨:“恭喜少君得償夙愿……真有那般累么?”
少君怎么這般矯情。
劉琦嘆息道:“唉,她畢竟二十四五了,已是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年紀……整整兩天啊,你懂的。”
說罷,劉琦看向黃敘。
但看著他一臉呆滯的表情,劉琦隨即反應過來。
“哦,對不起,你應該是不懂。”
黃敘的臉色變黑了。
劉琦轉過頭去,不再跟黃敘探討這件事了,他不想讓黃敘覺得他是在炫耀。
可憐黃敘長得挺俊,有一身好皮囊,可惜整日卻跟弓箭和環首刀為伍,活到現在還是個雛……唉!
……
回到襄陽之后不久,幽州那邊的使者終于有信了。
果不出劉表和劉琦父子所料,忠誠于漢室的大司馬劉虞,答應了參加宗親之盟。
在所有的劉姓宗親中,劉虞是最忠心于漢室的,也是實力最為強橫的。
他在光和年間,就曾經擔任過幽州刺史,在鮮卑、烏桓、夫余、濊貊等外族中的威望甚高,在中平年間又再度受任于幽州,憑借破舉、純之功,而名揚天下。
劉虞現在幽州可聚卒數萬,實力強橫,遠遠凌駕于劉表和劉焉。
但即使他有如此實力,卻也不參加關東的牧守聯盟,實是因為他看出袁氏包藏禍心。
但這不代表他對天子就不憂心,相反的,劉虞可以說是宗親中最為忠誠的存在了。
也因此,當劉表的使者向他透露了護君意圖后,劉虞當即表示贊同。
從襄陽往薊城,來回往返四千里,使者日夜兼程,耗時五十日,幾經換乘,才將消息帶回來。
劉表得到了劉虞的回復之后,老懷大慰。
他感慨而言:“劉伯安不愧為漢室棟梁,吾不如也。”
劉琦道:“大司馬確是一心報國,但父親也同樣是一心在為漢室出力,無需妄自菲薄。”
劉表搖了搖頭,道:“不然,這護君之盟,咱父子于當中作何心思,你心知肚明,你我對陛下之忠,如何又能與劉伯安相比?”
劉琦笑了笑,不反駁了。
眼下這個節骨眼,就任憑劉表去傷感吧。
少時,劉表回過了神,又道:“如此,便是等劉君郎那邊的消息了,唉,此人狡詐,也不知能否響應于某。”
對于劉焉是否會出兵,說實話劉琦也沒什么信心。
但不論劉焉出不出兵,既然劉虞已經同意了,那以荊州之力,一南一北與劉虞兩相呼應,倒也不一定非要劉焉來。
當然,他能來是最好,他若不來……
那就不來吧,能怎么辦?
少了他劉屠夫,就得吃連毛豬?
“父親,眼下劉虞在幽州整備兵馬,咱們現下也該動手了,且不管事情能不能成,當先寫一封護君表文,布告天下!”
劉表點了點頭,道:“不錯,明正言順必須要得,眼下有義陽人韓嵩,博學多聞,言辭頗藻,便讓他寫表文一賦,再抄寫發往各州,且看那些關東牧守和董卓,有何反應?”
劉琦道:“理當如此,另外待表文一出,父親還應當立刻置書信于兗州刺史劉岱和陳王劉寵,苛責他們響應關東牧守,置陛下于險境,再試著將他們二人從袁紹那邊拉過來,給關東牧守足夠的震懾,如此或可振我劉氏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