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今天去縣署,與賈詡,徐庶,滿寵,劉曄,張松等人,商討了一些關于治蜀的計劃。
在漢朝,北方的經濟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雖然劉琦即將橫款兩州,成為荊州和益州的領導者,地域廣大,但跟北方的諸侯相比,特別是袁紹這一類的河北霸主,依舊是有著不少的差距。
蜀中地域廣大,一州之地,可頂得上北方的三州之地,但這廣大的地域,卻有一半以上都是險山密林,屬于沒有開發過的地域。
因此,如何把蜀中的資源用好,并將其開墾為南方的經濟重州,是劉琦眼下一個重要的課題。
益州雖然有一半以上的地域未曾開發,但是在其已開發的地域中,也有之得天獨厚的優勢。
自秦代李冰父子修建都江堰以來,成都平原就因為溢水的灌溉,而成為了‘天府之國’。
土地肥美,有江水沃野,山林竹木,桑梓接連。
針對益州的優勢與劣勢,劉琦大概定下了幾個充實益州經濟的發展戰略。
一是重視修補加固都江堰。
都江堰是益州的命脈,也是能使成都成為長江流域重要糧倉的關鍵,針對益州的種植,只需要維持開墾,建造梯田,同時并注意鞏固都江堰的維護……主要不出現巨大的天災人禍,糧食產量是絕對夠用的。
第二便是注重開采益州的資源。
別的不說,單是后世定定大名的攀枝花鐵礦,就足矣成為整個漢朝的鐵礦供應中心。
當然這個,時代的開采技術有限,攀枝花鐵礦床大部分藏于以輝長巖為主體的巖體大巖墻中。
但就算是不能深入開墾,只是開墾礦床上浮于表面的金屬,在這個時代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更不要說巴蜀之地還有卮、姜、丹沙、石、竹、木,以及大量的井鹽資源。
只要牢牢地把持住鹽鐵的集權性官營,劉琦自信就可以在資源的競爭上完全可以和北方的諸侯們一較短長。
第三就是紡織業,也就是蜀錦。
這是益州特有的技術,在這個時代,說起蜀錦,大漢十三州無人敢不為之動心。
但是眼下益州的紡織業,還是以民間生產為主,如果想要利用蜀錦,大批量的換取北方的資源,劉琦認為還是以需要將蜀錦的生產包括銷售盡量國有化。
畢竟,歷史上的諸葛亮曾說過一句針對蜀漢后期發展的話:“今民貧國虛,決敵之資唯仰錦耳。”
第四就是對南中地區的開發。
南中地區,也就是云貴高原一帶,在東漢末年被稱之為西南夷,雖地域廣大,但對于中原人來講,就是不毛之地,基本就是未經開發的地域。
但是,越是沒有開發的地方,潛在的可塑性就越大。
那里的蠻夷可以用之為兵源,而云貴之地的銅礦又相對充足,而且南中的地域廣大,可以施行屯田和修建水利的工程,這對于益州的開發和積累非常重要。
益州,在很多中原人眼中是偏狹的蠻荒之地,但在劉琦眼中,卻是一塊可以深挖的巨大瑰寶,甚至比荊州都要豐富。
當然,若是要將益州整個的深挖開墾,勢必就要與當地的豪強大族處理好關系,因為想要深挖益州,必然是要用他們作為主體,這是和治理荊州不一樣的地方,剛剛入駐荊州時,其需要重新規整的可塑性并沒有益州這么巨大。
因而,身為益州大族代表的張松,便是劉琦今日主要的攻略要點。
他需要張松替他向各族闡明,自己與大家伙共同開發益州的誠意。
誠然,劉琦以及一眾大族對南中的荒蠻之地進行發開,其性質的根本是有掠奪性質的,但這也屬于是一種歷史的必然進程,無法改變。
因為在對荒蠻之地開發掠奪的同時,優秀的灌溉、種植、織布技術等等,也會隨之而來的被傳入這些地域,經過數百年以上的演化,促進改地區的融合與發展。
與在場的一眾文士幾番磋商,在確定了今后關于益州的發展戰略方針之后,劉琦方才意猶未盡的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而與他同行的,還有賈詡。
“這次能打下雒城,全仰仗文和先生了,先生果然是神機妙算,不但能看透任岐的想法,還能摸清楚他們的路數,從而設局引賈龍和任岐入甕,不愧為大才。”
賈詡立下了大功,但卻沒有任何得意之色,且并不居功自傲。
他只是很謙虛地大氣:“雒城一戰,皆賴諸位將軍拼死搏殺血戰,與賈某并無相干。”
劉琦淡淡一笑,并沒有反駁他,因為他知道賈詡的脾氣。
就是這么一個不居功自傲的人。
“文和先生這一次立下大功,不知道想讓劉某賞你什么?”
“賈某不要任何賞賜。”
“那職務呢?賈先生想要劉某委任你何職?”
賈詡認真地道:“賈某從北地飄零而來,不需任何高位彰顯自身功績,賈某愿一生為君侯麾下之門客。”
劉琦心中暗道賈詡聰明,他已經是年過五旬了,哪怕就是平均壽命極長的后世,這個年紀的男人大部分也開始細思急流勇退了,更何況是東漢末年?
如今賈詡的三個兒子已經被自己的安排明白了,以賈詡的角度來說,他不需要在劉琦這里爭任何官職,如此反倒是被劉琦見疑。
他所要做的,就是如何提劉琦處理一樁樁一件件的難事。
今夜,劉琦之所以要請賈詡一同過府,也是想針對平定益州后的事情向他請教一下。
劉琦的輜車停在了宅院門前,他和賈詡方才下車,便聽一個急切地聲音沖著他喊道:“君侯救我!”
劉琦順著聲音看其,卻發現張繡坐在地上,旁邊圍繞著一數名荊武卒,讓他一動也不能動。
跟在劉琦后面的賈詡,一看張繡是這般姿態,先是一愣,接著略顯滄桑的老臉上露出了頗為惱怒的神情。
跟張繡說過多少次了,若是想活的長久,就不要恣意妄為,可他就是不聽!
劉琦走到張繡身邊,揮揮手讓荊武卒散去,問張繡道:“你坐在這里作甚”
張繡委屈言道:“回君侯話,是……是他們,不讓我走!”
“哦?”劉琦挑了挑眉,看向旁邊的荊武卒。
為首的荊武卒護衛上前,對劉琦拱手道:“君侯,此乃是夫人吩咐的。”
“夫人?”
那荊武卒將劉琦請到一邊,小聲的將蔡覓對他們的吩咐與劉琦說了一遍。
劉琦聞言恍然而悟,接著他……笑了。
他走回到張繡身邊,道:“張少將軍,我那賢妻一向性直,平日里容不得旁人給她半句惡言,便是劉某人見了她,也得禮讓三分……對了,你來找我那賢妻,不知有何要事?”
張繡深吸口氣,道:“君侯,實不相瞞……其實、其實是我嬸娘眼下就在夫人的身邊。”
“你嬸娘?”劉琦露出了疑惑不解之色。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賈詡走到了劉琦的身后,對他道:“君侯,少將軍所言的,乃是張中郎將的遺孀鄒氏。”
說罷,賈詡便大概將他所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
“當時宛城情況危急,牛中郎將身亡,鄒夫人走投無路,又恐為呂布所累故而轉投于貴軍黃忠處,而黃忠為避嫌,就將鄒氏交于蔡夫人看管。”
劉琦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劉琦恍然地點了點頭,突然看向張繡:“你來此找你嬸娘?”
“是!”
“找她何事?”
張繡頓了頓,道:“特來接我嬸娘回去。”
劉琦聞言不由啼笑皆非:“你叔叔都沒了,你還要接你嬸娘作甚?”
張繡聞言一下子啞然了。
他猶豫半晌后,方道:“叔叔死了,張某如今只有嬸娘一個親人,故想接其歸來,以表孝心。”
“孝心?”劉琦皺眉看向張繡:“你嬸娘多大了?”
賈詡在一旁道:“聽聞夫人閉嘴三旬。”
劉琦嗤笑一聲:“不足三十,用你表什么孝心?把你那些無用的想法收起來,該做什么作什么去!”
說罷,便見劉琦看向旁邊的荊武卒道:“送張將軍回去。”
張繡很明顯有些不甘心,但面對已經有些發怒的劉琦,張繡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告退。
當此時節,賈詡也不方便和劉琦入府了,只能告辭。
他和張繡一同離開,待離開了劉琦的宅邸不遠,方聽賈詡道:“少將軍,老夫曾不止一次的跟你說,在荊州軍中和在涼州軍時不一樣,你若是不能好好管住你這張揚的個性,怕是難得善終,昔日曾為同僚,老夫希望你好自為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