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大寨的門開了,裝備精良的步兵從大營中沖出,他們手持長戟和盾牌,一步一步果斷地向前邁進著。
而負責指揮步兵的主要統帥,是漢中太守文聘。
文聘的指揮能力,別說在荊州,在各個州郡而言,毫無疑問都是最頂尖的。
兩萬精銳的步兵在出了營寨之后,便迅速地在營寨之外列成陣勢,他們分別按照文聘的指揮站定,分成了六個方陣,并呈凹凸型的縱向排列。
盾兵站立于最前,而長矛兵則是錯位站立于其后,而各個方陣的最后兩排,則是滿弦滿箭的強弩兵,他們距離前方的步兵有一段距離,隨時準備向兩側轉移,用強弩的火力來支援前部戰士。
步兵一邊高喊著口號,一邊整齊地向前推進著,他們重重的腳步落在地上,發出雷鳴般聲響,大地也因為他們的步伐而略微有些發顫。
關羽一刀再一次劈殺了一名西涼騎卒,聽到后方的聲響,他猛然一甩長刀,急忙扭頭向著后方看去。
卻見整齊的隊伍,雄赳赳氣昂昂地向著戰場的正中心快速而來。
步卒們并沒有大跨步的奔跑,因為那樣的話會使陣型散亂,他們只是小跨步地向前邁進,在不斷移動的同時,還喊出了響亮的口號聲。
“戰!戰!”
“戰!戰!”
“戰!戰!戰!”
毫無疑問,那些步兵們的整齊的喊叫聲和行為,已經足夠引起戰場中那些騎兵們的注意。
這些喊叫聲令己方的騎士備受鼓舞,士氣大漲,反觀馬騰一眾,很快就出現了慌亂的情緒。
按正常的道理來說,在戰場上能夠令三軍將士恐懼側目的,應該是騎兵才對,但是今日,在雙方騎兵幾番糾纏互殺之后,突然進入戰場的大量步卒反倒是成為了最為恐怖的存在。
文聘站在戰車上,不斷地催促著三軍將士向前突進,并在心中默默地計算著步伐。
“三百步……二百五十步……”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
“百步……五十步!”
數到這的時候,文聘一直瞇著的兩只眼睛中,突然精光大盛,他猛地跳下戰車,快步跑到身后承載著戰鼓的車攆上,從敲鼓的士卒手中接過鼓槌,親自擂鼓。
一邊擂鼓,便聽文聘一邊高聲喝道:“殺啊!殺啊!殺啊啊啊!”
隨著鼓噪聲響起,荊州步兵的速度開始加快,然后在兩軍騎兵驚愕的目光中,狠狠地撞進了戰場。
與騎兵們交鋒時的驚天動地不同,步兵隊伍進入戰場之后,并不著急對騎兵發動攻擊,他們只是固守著己方的軍陣,快速地繞過那些騎兵的所在地,并對他們逐漸呈現出了合圍之勢。
一瞬間,在場的西涼騎兵都有些慌了。
若是一開始,己方蓄勢待發,奔馳出陣,撞擊進入對方的步兵陣營,往來馳騁,撕破他們的防御陣型,區區荊州步卒完全不在他們的眼中。
但現在,己方適才的沖鋒勁頭已經被敵方的騎兵給阻擋了,雙方一直是在戰場的原地繞圈打轉廝殺,最具有優勢的沖鋒已經不能使用,如今荊州的步卒圍了上來,驟然給他們形成了一個包圍圈,這讓西涼騎士們都非常的驚恐。
他們開始四下沖殺,但荊州步卒將他們包圍之后,便死死的固守陣型不動。
那些騎兵沖上來,要么就是碰到林立的長矛,要么就是碰到了堅硬的鐵盾,荊州軍的士兵死死地頂住壓力,就是不讓那些騎兵在縫隙中尋找到機會撤走。
西涼軍后方的步卒在反應過來之后,也急忙趕了上來,他們拼命地與外圍的荊州軍步卒對砍,想要為內里的西涼鐵騎尋到一條生路,荊州步卒猶如鐵桶一般,就是不讓他們越雷池半步。
“咚咚咚咚!”
文聘敲擊大鼓的節奏越來越快,同時他使勁地瞪視著眼睛,口中高聲大叫著:
谷
而沖不出去的涼州騎兵,也逐漸被陣中的步兵切成了數段,當然想要做到這點,荊州軍也付出了不小的傷亡代價。
甘寧一部已經與馬騰的中軍相遇,他呲牙咧嘴,滿面兇相,率領著麾下的親衛拼命地向著馬騰的所在殺去。
馬騰此刻深陷敵陣中,也頗為慌亂,他死死的咬緊牙關支撐。
怎奈在這種情況下,終究還是收效甚微。
“不要慌亂!不要慌亂!”馬騰聲嘶力竭地怒吼著,他麾下的騎兵拱衛著他在陣中往來突殺,尋找能夠沖出去的機會,但很可惜,不論他怎么找,就是沒有。
“馬帥!我們深陷重圍,外面的士兵打不進來,咱們在里邊沖不出去!怎么辦?”馬騰身后的騎將高聲喊道。筆趣閣
馬騰四下觀望著局勢,臉上一片茫然。
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么區區一群步兵,就能夠將他逼至如此的地步?
“不過是區區的一群步兵,人數再多又能怎樣?跟我沖出去!沖出去!”馬騰氣氛的高聲吼道。
但不論他怎么喊,眼前的局勢都不會有所改變。
當然,若是馬騰能夠看到文聘平日里練兵以及治軍布陣的方法,他就不會有眼下這樣的表現了。
而不遠處,甘寧已經縱馬來到了馬騰十余步之后,他看準了前方那個頭戴雄獅兜鍪,騎著白色戰馬,正大呼小叫的將令,嘴角露出了兇狠的笑容。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由南陽冶署打造的流星錘,開始在頭頂劃著圈的甩。
劉琦這些年,針對軍中的各種兵械,包括明的暗的,都做出了不少的改良,并針對不同的戰術,不同的戰將,為他們專門打造稱手的標配軍械。
而甘寧最喜歡使用荊州人打造的這流星錘。
也似乎是因為天賦的原因,甘寧扔流行錘的準頭遠勝常人,只要是在足夠的距離呢,他幾乎都是逢扔必中,準頭準的著實是讓人稱奇。
當下,便見甘寧將手中畫圈的流星錘突然脫手,那錘子如同一個旋轉的飛碟一樣,向著馬騰的頭顱重重地轟擊而去。
也幸好是馬騰久經沙場,第六感非常準。
他感覺到身后有呼呼的風聲,心道不妙!身體下意識的向前傾斜,沒有讓那流星錘擊重腦部。
但是那流星錘卻也是重重的擊在馬騰的背部,當場將他砸的口吐鮮血,兩樣一翻白,直接昏死了過去。
甘寧見狀大喜過望,當下一打馬,就要率眾追過去殺馬騰。
但身旁突然出現一騎,戰馬上的人伸手揪住了他的馬韁,不讓他輕舉妄動。
甘寧見狀頓時大怒,暗道哪個沒長眼的敢來拉我的馬韁。
扭過頭剛要破口大罵,但一個‘狗’字剛吐到嘴邊便立刻被他咽了回去。
“君,君侯?”甘寧詫異地道。
劉琦在典韋的保護下來到戰場中,他沖著甘寧搖了搖頭,道:“放他一條生路,任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