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軍撤走之后,張遼和趙云等人隨即從后方趕了上來,劉琦帶著典韋親自斷后迎接他們。
沒有拿到文丑的首級,這點令劉琦很是失望,當然這也是事情倉促,準備不足所導致的,怪不得任何人。
但讓劉琦沒有想到的是,為了能將文丑打成重傷,張遼居然掛了彩,雖然只是簡單的鼻孔流血而已,但這對于一名能征慣戰的將軍來說,也實在是夠丟人的了。
至于劉備的傷勢很是不輕。
劉琦在接到劉備后,急忙命軍醫火速給劉備肩頭的傷做一下簡單的包扎。
劉備常年行走于軍中,雖不及關羽,張飛那般勇冠三軍,但也頗為善戰,且受過不少的傷,今日受了文丑一擊,對他而言倒也不算是什么。
他依舊能堅持的住。
他讓醫官火速替自己處理完傷勢之后,就隨同劉琦他們一起快速去追趕前軍,以免被落下。
劉琦見劉備如此堅強,心中升起了幾分敬意。
“叔父這樣的傷勢,還能騎馬?要不我讓人尋一輛車承載叔父如何?”
劉備呵呵一笑,他面色蒼白,但氣質不變。
“大可不必,備雖不善戰,卻也是久經沙場了,區區小傷何足道哉?坐車焉能有騎馬快?咱們還是快走吧,以免耽誤了行軍!”
劉琦見劉備這般堅強,心下不由感慨。
果然,歷史上能成大事的人,不會只憑借一個身份的加持或是運氣使然。
后世人總說劉備愛哭,不及曹操,但事實上,在他的性格中,一定有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
曹操有曹操的魅力,劉備也有劉備的英雄氣。
劉琦親自護著劉備,向著大部隊的方向走,這舉動令劉備非常感動。
“君候且先行吧,不用管我,我稍后就能追上。”
劉琦笑道:“你我同為宗親,一般為陛下效力,何必如此生分?叔父是前輩,我定會護叔父周全的。”
劉備長嘆口氣,心中很是感動。
路上,劉備對劉琦說道:“君侯,還請暫時務必不要將我受傷的消息,告知我那兩個結義兄弟,以他們的性子,備實在不敢說他們若是知我受傷,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劉琦恍然地點了點頭。
這話說的,倒也是極為實誠的。
關羽和張飛平日沒事倒好,一旦碰到點什么事關他們兄長的事情,便立刻亂了。
荊州軍撤走后不久,沮授與李傕等人趕回鄉中,找到了西涼軍的敗兵,得知了荊州軍已經斬殺了李蒙和王方,并重創了文丑,陣殺呼延奴。
李傕和郭汜等人知曉荊州軍居然這般欺人,不由勃然大怒。
但沮授聽到這些消息之后,卻面無表情,只是將荊州軍的行動和部署每一個細節都暗暗記下。
待將事情全部捋順了一番之后,沮授心中給出了劉琦一個定義。
不會放過任何機會,也不會坐以待斃,敢于冒險,善于觀察別人的弱點,精于奇襲之道……
最重要的是,膽大!
沉默了良久之后,卻見沮授長嘆口氣,慢悠悠地道:“是時候給大將軍書信一封了。”
袁紹人在冀州,前一段時間他剛剛征討青州完畢,奪取了青州大部分的土地,但卻還是給公孫瓚留下了一點喘息的機會。
這不是袁紹仁慈,而是田豐和郭圖給袁紹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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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不如給公孫瓚一條活路,再給他在青州南部留下幾個縣的地盤養兵,然后在掐住北上的重要縣城,布下重兵,不讓公孫瓚北上,時間一長,公孫瓚所能夠選擇的生路,便只有南下!
不管他是南下去徐州,還是南下去其他什么地方,最終的結局都是會在南方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以公孫瓚的性格必然如此。
一個人的天性是不會變的。
不論是在哪掀起腥風,坐鎮北方的袁紹最后都會撿現成的。
如今對于袁紹而言,河北基本一統,雖然內部還不是那么安定,但毫無疑問,他的勢力已經足矣傲視天下。
縱觀各路牧守,能與他一較長短的也只有劉琦了。
但劉琦的掌管的荊、益雖然富庶,但畢竟根基淺,是這些年才發展起來的,底蘊不深厚。
大漢朝的北方畢竟是中華人類發展千年的技術和經濟中心,論及整體實力和儲備能量,袁紹還是遠高于劉琦的。
然劉琦現在最讓袁紹忌憚的地方,就是朝廷中樞以他為依靠。
這份政治優勢,確實要強于袁紹。
畢竟天子稱呼他為皇兄。
袁紹已經開始琢磨,用什么方法對付雒陽的朝廷中樞了。
朝廷方面實力遠不及他,但問題是天子剛立新朝,自然若是就率兵前去攻打,恐會失天下人望,就算他袁紹是士人領袖,門閥魁首,但派兵攻打帝都的事情,他眼下可是不方便做的。
后果太嚴重,一步走不好,就容易走了董卓的老路。
當沮授的書信沒被精騎,快馬加鞭的用千里加急送到袁紹面前的時候,袁紹拆開閱覽之后,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隨后,便見他重重的將書信拍打在桌案上,咬牙切齒地道:“劉虞,劉琦這一老一少兩個匹夫,率兵強入我并州境內殺人焚鄉不說,還打傷了我的愛將,真是不把袁某放在眼里啊,我若是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是不曉得袁某的厲害!麴義何在?”
麴義站出班來:“末吏在。”
“點齊兵將,我要親自率兵去雒陽,向劉虞老匹夫討個說法!”
“諾!”
麴義說完,轉身就要出去,卻聽田豐和荀諶同時喊了一聲:
“慢!”
“麴君留步!”
二人同時喊出口后,又同時彼此詫異的望了對方一樣。
田豐雖然在袁紹剛入駐冀州之后,與汝潁一系的人做了仇,但這些人中,唯有荀諶對待他還是比較客觀友善的。
因此兩人的矛盾相對較少。
荀諶伸了伸手,道:“元皓有話請先言。”
換成別人,或許還會跟荀諶客氣客氣,謙讓一番,但田豐這個人秉性剛直,不懂得客氣,眼見荀諶對他謙讓,他竟然是直接道:“多謝了。”
一旁的郭圖見狀,不由冷冷地哼了一聲。
逄紀也是不屑的掃了他一眼。
田豐拱手道:“大將軍且勿動怒,以末吏度之,劉琦率兵進入并州,追剿西涼軍,本就是奉朝廷之命平叛,于情于理并無不可,就算是他與文丑產生沖突,但完全沒有必要對文丑猛下死手,畢竟眼下惹怒大將軍,對他并無好處……劉伯瑜想來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想來,他是故意惹怒大將軍,想逼大將軍對他動手!”
“比我對他動手?”袁紹瞇起了眼睛:“這樣對他有什么好處?”
“劉琦此番出兵,乃是尊朝廷平叛之命,對他動手,便是直接問責于朝廷,屆時便會將大將軍擺在漢廷宗親的對立面,這是逼著大將軍和朝廷翻臉,他再借此機會推波助瀾,在天下散播謠言,言大將軍乃是猶如董卓一般的叛逆之輩,玷污大將軍聲名,大將軍切不可中其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