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呂布看見張郃,一聲虎吼直沖天際,坐下赤兔馬以雷霆之勢直奔著張郃奔跑過去。
張郃昔日也與呂布交手過一次,雖然短暫,卻也知道呂布的厲害。
論及統兵臨陣,武技馬戰,張郃自認為差呂布太多了。
若是換成顏良和文丑,或許會不顧生死,主動率兵上前與呂布會戰,但張郃堅決不干。
他果斷的采取戰略性后撤,同時,傳令以盾兵和弓弩手為防御主體,抵抗呂布的進兵,只要呂布不靠近,就沒有必要主動發動進攻,只等呂布兵開進到己方的防守范圍內,再進行軍事性打擊。
當然,張郃并不指望單憑一個防御陣型就可以攔住呂布,在第一波盾兵之后,他同時又布置了一道盾兵和弓弩手的防線,用以繼續阻攔呂布的進兵,同時他還派人去向后方的中軍調遣援兵,增加己方在東面的防御籌碼。
呂布是勇猛,他麾下的兵馬也好戰,但張郃這種類似于縮頭烏龜式的打法,讓呂布有些頭疼,自己都已經沖到了他們大陣的邊緣了,對方卻依舊穩如泰山……這種對手最是讓呂布無奈。
張郃這邊,穩守住了袁軍大軍的右翼,但可惜的是,左翼那邊的高覽和張郃的打法明顯不同。
高覽采取的是主動迎擊的策略,而且他本人還是親臨戰陣。
高覽在河北軍中的地位極高,雖然不如顏良文丑,但相較于性格較為穩健的張郃……喜歡沖鋒陷陣,帶領麾下的將士們多立功勛的高覽,更得袁紹的看重和將士們的期待。
“殺!”高覽大吼著,長矛揮動,帶領著騎兵隊與對方的兵馬正面相抗,他極為善于調動將士們的戰意和士氣,連殺數人之后,由帶領一支彪軍直沖到了最前線,身形如虎,無人可擋。
“攔住他!攔住他!”前陣的張飛大叫著,一邊指揮將士們向上沖,一邊向后退去。
張飛平日里好戰,粗暴,但這并不代表他是一個莽夫,相反的,張飛是一個非常聰明且能看透實勢的人,在不發脾氣的情況下,他在戰爭上的策略性高的讓人感到害怕。
“攔住他!攔住他!”張飛一邊大聲吼叫著,一邊作勢慌張的打馬向后退去。
高覽此時已經看到張飛的身影,大吼著沖上,所有袁軍騎兵跟在他的身后,向著張飛之所在聲勢震天地殺了過來。
張飛的嘴角掛著笑,把高覽的隊伍戰線拉長,讓他的前軍在沖鋒過速之下,與后方的軍隊漸行漸遠,以求達到高覽出事時,前后兩軍難以及時呼應。
高覽正向著張飛沖去,突然之間,側面的一支隊伍打開,那支隊伍的后面,趙云帶著幾十名馬弓手沖著高覽殺去,那些馬弓手對準高覽一眾就是開弓放箭。
箭如暴雨!
高覽沒有來得及防備,匆忙間揮動長矛,連連撥打,倉促之間,他從馬上摔了下去!
身后的士兵趕忙沖上,搶了高覽就向后撤離。
與此同時,趙云縱馬快速沖出,揮動著兵器帶著軍兵猛沖追去。
張飛則是從另一個方向反向殺出,致使高覽的前軍大亂。
高覽在撤退的時候,仍舊不服氣,他喝令手下的兵卒將他放下來,然后命人帶來戰馬,翻身上馬要重新臨陣與對方決戰。
但就是這樣一個任性的動作,斷送了他。
高覽剛剛上了戰馬,便見趙云已經沖到了他的面前。
還未等高覽做出反應,趙云的長槍在他眸中銀光一閃,便已經將他從戰馬上挑了下來。
高覽臨死之前,都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甚至連殺他的人長什么樣子都沒有看清,就這樣稀里糊涂的被趙云一槍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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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縱馬上前,與趙云并肩直沖,一邊追擊敵軍,一邊感慨道:“可惜了可惜!就差這么一步,不然這功勞豈不就是俺的?”
趙云一邊打馬速行,一邊道:“同是為國建功,何分彼此?”
張飛聞言,不由哈哈大笑。
西線的高覽陣亡,對整個戰局的影響非常大,甚至直接影響到了東面的戰局以及袁紹中軍的指揮。
高覽在河北是地位超卓的大將,平日里以勇著稱,他陣亡的消息在河北軍士兵中間一傳開,頓時令整個戰場的袁軍士氣一瀉千里。
就這樣,袁紹軍從上午戰到下午,又從下午戰到晚上,始終難以攻破劉琦所設立的防線,同時還損兵折將,損失了不少的人馬。
直到天黑無法再戰之后,袁紹才無奈的下令撤兵。
這一場仗下來,整個土城的城頭被打的七零八落,荊州軍方面的防御工勢被摧毀了將近一半,陣亡的將士極多。
但是相比于荊州軍一方,袁紹軍的士兵的折損更大,光是校尉級的軍尉,就折了十個,而往下的司馬,曲軍侯,屯長等將官折損的人數更多,普通士兵傷亡極大,一時半會尚還統計不出。
但最重要的,是袁紹軍的大將高覽陣亡,這對于河北軍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也因此,被袁紹花費巨資重新鼓舞起來的三軍士氣,再一次跌落到了谷底。
袁軍的高層心中都明白,今日這一仗打完之后,短期內是別想再組織一次像今日這樣大規模且高士氣的強攻了。
“高覽死就死了,還禍及三軍士氣,端的無用!”袁紹在帥帳內氣的掀桌子,左右的侍從急忙上前,將他踢翻的桌案重新立起,并收拾著地上的東西。
袁紹盛怒之下,左右諸人誰都不敢說話,唯有兩個人敢于出言。
第一個就是田豐。
田豐站出班來,拱手剛要說話,卻見袁紹猛然一抬手,指著他道:“我不想聽你說話!”
田豐斷然沒有想到,袁紹會如此待他,尷尬的站在帥帳之中,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郭圖和逄紀則是在一旁冷眼觀察。
審配站了出來,拉了拉田豐的袖子,示意他回去。
隨后,便聽審配道:“大將軍,此戰不勝,我軍軍需耗損嚴重,繼續補充……只是眼下河北倉稟空虛,恐難再大批量的調集軍需來前陣了。”
袁紹道:“正南,你回冀州,持我軍令,從冀州和幽州的各大家族征調軍需所用之物來前陣。”
審配聞言有些為難:“向各家征調軍需……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不能強征啊。”
袁紹道:“告訴他們,我若打下雒陽,豈能不回報他們?眼下支持糧秣軍需給我,日后我軍勝了,他們一個個都有潑天之功,豈是一點軍需糧秣所能比的,讓他們把眼光放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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