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在安撫了劉備之后,便開始準備沿著王屋山脈奔著河西的方向走,去挨個拾掇南匈奴的部落。
而張燕那邊,也派來了左髭丈八作為使者,帶領一眾黑山騎兵,向劉琦提供訊息。
左髭丈八一開始來時,因為漢軍的主將是呂布,但當他見到劉琦,并知道對方身份的時候,左髭丈八嚇得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陛、陛、陛……陛下?”左髭丈八張口結舌的說道。
劉琦笑著沖他點了點頭:“左愛卿不必如此驚慌,朕又不是老虎?咱們如今已經是同一陣線,愛卿與在座的諸位將軍對于朕來說,都是一樣的。”
左髭丈八咽下了口水,急忙參拜。
“左愛卿,朕此番秘密來此,你可莫要隨意對外人說起,泄露了朕的行蹤,待教訓了匈奴人之后,朕對你自然會有大大的封賞。”
左髭丈八急忙道:“我有幸能為陛下效力,實乃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劉琦滿意地點了點頭:“左愛卿有如此的覺悟,朕心甚慰之。”
左髭丈八其實很想告訴劉琦……他并不姓左,這個只是他的綽號,但一想自己那個俗到極點的真名,左髭丈八最終還是覺得還是算了。
叫藝名就藝名吧。
隨后,他就向劉琦以及他麾下的這六位猛將,介紹起了在王屋山脈附近屯扎的匈奴部落。
南匈奴王庭的主要活動地區,是在定襄,云中,五原,朔方等地,而王屋山脈奔河西之地的南匈奴部落,都是屬于南匈奴王庭的流徒部落。
按照地理位置來分析,襲擊劉備的人,應該就是這些流徒部落中的某一個。
“這些流徒部落,比較大的有哪幾個?”劉琦詢問左髭丈八道。
左髭丈八忙道:“回稟陛下,據我所知,沿著王屋山北向,沿著汾河向著交城走的這一大段路,共計有七個南匈奴部落,這個汾河的北面是云中山脈,南面是王屋山脈,西面是梁山山脈,東面是太岳山脈,雖然四周都是峻嶺,但偏偏夾雜著的這條由襄汾到交城的沿河地域,水草豐盛,地勢平坦,最適合匈奴人放牧,不過……”
“不過什么?”劉琦挑眉笑著問道。
“不過到底是不是這七個部落襲擊的玄德公,我就實在是不知道了。”
“無所謂,管他們是哪七個,我們直接全部推掉。”
左髭丈八聞言嚇了一跳:“全、全打一遍?”
“對,全打。”
汾河旁邊,南匈奴部落句龍部此刻正上演著一副狂歡的景象。
從冀州那邊,袁紹派人送來了豐厚的禮品,用來酬勞他們偷襲劉備的功勞。
首領句龍戚斯興高采烈的擺弄手中的一塊錦緞布帛,粗狂的臉上滿滿都是興奮的光彩。
句龍戚斯手下的首領們,此刻都提著袁紹派人送給他們的酒,歡暢痛飲著。
他們的部落雖然是分散在漢境內,但所駐之地都是老少邊窮之地,大漢物資真正充足的繁華之地,他們根本就進不去,而酒水自然也就成了稀罕物。
這群匈奴人好久沒有徹夜作樂,狂歡放縱了。
直到深夜,大營之中還燈火通明,隱隱間還能聽到笑聲和呼嘯聲。
句龍戚斯的手下對他道:“大當戶,想不到只是打劫了一個劉備,居然就能夠得到鄴城那邊這么多的厚贈禮品,昆侖神對我們實在是太眷顧了!神看到了我們對待他的尊敬和虔誠,因而通過袁紹贈送了這么多的食物和美酒給我們,讓我部族的人享受!”
匈奴人奉行行國體制,如今南北匈奴雖然已經分家,但依舊是各自嚴格的執行著先祖留下的政治制度。
最高行政人是大單于,也是最高軍事統帥,而順其位往下則是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等等……”
而句龍戚斯身為在汾河附近最大的一支游牧部落,統轄著不下六七萬的游牧。
在左髭丈八口中的七支部落中,這就是最大的一支了。
句龍戚斯對那名手下的話不置可否,他拿起酒壇子,仰頭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隨后很是舒暢的打了個酒嗝。
“就是不知道那劉備死了沒有!”
“大當戶這話怎么說的,我親手一箭射中那劉備,他縱然一時能忍,也斷然不會輕易有生還的余地,我的箭術,難道大當戶還不信任么?”
句龍戚斯聞言沉默了一陣,接著咧嘴露出了笑容。
“你說的倒是也對……在理,在理!咱們喝!”
就這樣一直鬧鬧哄哄的到了深夜子時,一眾匈奴的首領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而與此同時,南匈奴營地的西面數里之外,一支彪軍正枕戈待旦,謹慎的觀望著遠處的匈奴大營。
在西面領頭的兩員戰將,分別是張飛和許褚。
這兩個人的身材幾乎一模一樣,都是膀大腰圓,兇神惡煞。
張飛舔了舔嘴唇,似有些急不可耐了。
“陛下如何還不發信號?這一會怕是天都要亮了。”張飛轉過頭看向后方,語氣似乎頗為焦急。
許褚憨聲憨氣地道:“著什么急?有陛下在后方主掌操持,你急又有什么用?乖乖聽話便是了,難道你還能比陛下強不成?”
張飛的環眼頓時一瞪:“你剛來陛下麾下才多長時間,如何敢對俺發令?”
許褚哼了哼:“某家來的時間是短,但也是陛下身邊的貼身近侍,伱投入陛下麾下的時間再長又怎么樣?還不是沒有晉將軍位?……啥也不是!”
張飛一下子就火了。
“你敢再說一遍!?”
“某家說你又怎么樣?某就說你了……”
二人正針鋒相對之時,后方一騎迅速趕到。
“陛下有令,著二位為先鋒,強先攻入匈奴軍主營,拿下賊首的首級!”
張飛轉頭看向許褚,道:“許仲康,汝可敢與俺一賭?”
“賭什么?”
“俺若是先拿下敵酋首級,你便給俺磕兩個響頭,尊俺為長!”
“呵呵,行!某家若是拿下敵賊首級,某也不用你磕頭,你直接叫某一聲爺爺這事便算是過去了。”
張飛深吸口氣,他卻萬萬沒有想到許褚竟這般氣人。
他不在看他,而是反射上馬直奔著匈奴人的營地沖了過去。
他身后,千余騎兵轟隆隆的緊隨而行。
一時之間,整個大地都仿佛被震的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