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此言,讓法真微微一愣。
不是錯覺?
“莫非,是真的有妖魔出世?”法真不禁問道,心中不由有些緊張。
他沉默良久,忽然看向蘇橙,心中似乎安定了幾分,說道:“既然師兄在這里,那料想就算有什么妖魔,也定然被師兄所降服了……”
“或許是如此吧。”
蘇橙聞言,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不過,世事難料,人生無常。也許你所認為的,并不是正確的。”
法真似乎若有所悟。
但片可以后,卻摸了摸頭,做迷惘的樣子,說道:“我還是不知道師兄說的是什么,很多事情,我都想不明白,但玄悲師叔曾經跟我說,有的時候還是糊涂一點好。”
蘇橙笑了笑,道:“兩百年不見,看來,你成長了很多。也罷,今日相聚便到這里吧。”
法真聞言,略微頓了頓,仿佛還想繼續說什么。但是最后,還是說道:“是,既然師兄要歇息了,那我這便退去了。”
蘇橙微微點了點頭。
法真將眼前的清茶一飲而盡,抽了抽鼻子,站起身來,似乎要離開。
但是轉過身之后,又不由回頭,緊看著蘇橙:“師兄,以后我還能來找師兄談天聊心嗎?”
蘇橙沒有正面回答法真,道:“今日你我雖別,但總有一日,你我會有再見之時的。”
“……我知道了。”法真轉過身去,緩慢地離開了。
看著法真的背影,蘇橙心中若有所失。
想不到,兩百年了,法真也學會裝傻了。
不,或許,他是真的不想弄明白那么多事情。不過蘇橙有“他心通”的力量,此刻的他心通伴隨著蘇橙境界的提升,已經可以讓太乙神境的存在都無法察覺了。
因此蘇橙知道,法真,還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既然這里的“血煞業力”是真實存在的,而又沒有妖魔和血祖的跡象,便毫無疑問,只有蘇橙一人能夠引發如此魔障業力了。
那法真,心中卻是意識到了之前的魔障業力是蘇橙的手筆。可是比起這些,他卻更愿意相信蘇橙。
除此之外,有一件事,讓蘇橙很感動,但卻又覺得很惋惜。
那便是法真心底深處所想的。
在冥冥之中,法真認為,就算魔障業力的事情是真的,真的是“法藏師兄”所弄出來的。但,如果這樣的話可以讓“法藏師兄”復生,那也便算不了什么了。
所以之前法真才會詢問蘇橙,是否有復生之法……
這件事情蘇橙當然很感動。可是,對于法真而言,自己占據的位置實在是太大了,甚至已經達到了“佛”的程度。
這是一種信仰,一種崇拜,甚或是說一種迷信。
或許對蘇橙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可是對法真而言,卻并不然。
不如說,世間一切盲信,在蘇橙看來,或許都是一種迷信。
很多和尚所信仰的“佛”,亦是如此的。佛家需求的是信仰,但佛陀其實不是,佛陀需要的是遵從本心。
但往往,信佛和信道會成為一種執念,甚至是迷信。例如念誦佛號,一些宗派只要念誦阿彌陀佛,死后便會往生到極樂凈土,這在蘇橙看來便是一種求人的迷信。
可惜的是,這樣的方法最為簡單,最便于理解。因此,類似凈土宗這樣傳教方法的宗派才能夠廣為流傳,成為影響力最大的宗派。
當然了,也并不是說凈土宗是糟粕。凈土宗的理論,蘇橙亦很是認可,只是如此簡單的方法,在有心人的利用之下,就會漸漸變了味道,或者在一些不是很懂的人的心中,就會走向誤區。
如今的法真,便是如此。
有人信仰蘇橙,蘇橙當然也是很開心的。不過,信歸信,但更重要的是理解,而不是盲信。
何況蘇橙,也是決計無法回應這些“信徒”的。就好像釋迦摩尼佛一樣,他,也不會真的去回應所謂的信徒。
離別了法真,蘇橙變便自回到了藏經閣,開始繼續“魔軀”的體悟。
不過這一次,當然是在白狐和蛇王的護法之下了。
一夜之后,他已熟悉了這具“修羅舍利魔軀”的力量。
一開始,魔軀只不過是初入元神,但經過數日的適應,蘇橙竟然便能夠輕車熟路,以之發揮出接近太乙神境,甚至是真正太乙神境的力量了!
這聽起來很夸張,不過對蘇橙來說,卻又算不了什么了。畢竟他境界已經在這里了,而有著半步大羅的境界體悟,完全可以隨意轉化功德,不計數量。所以他更不缺所謂的“魔障業力”。
若非蘇橙怕轉化功德之力太多會引發關注,他此刻早已經能夠將修羅魔軀抬高到甚至是接近無量光佛的程度了。
而做完了這些之后,當然的啊,下一步便是直接對血祖開始的謀劃了。
翌日,同一時刻,舍利塔第十層中,蘇橙出現在“血祖”的眼前。
“不愧為法藏尊者,不過,你周身有好強大的業力……”
血祖看到蘇橙的時候,眼中頓時浮現出了驚訝之色:“如此濃重的魔障業力,只一夜工夫,你到底做了什么?”
“善哉,修羅王何計較那么多事情。小僧,只不過是適應了一下這具魔軀罷了。我們的賭注還未開始,便事不宜遲,就此展開吧。”蘇橙并未回答,淡淡說道。
血祖頓了頓,隨即,露出了幾分笑容道:“呵呵……倒是我問得多了。不錯,比起這些小事,還是我們的賭注更重要。只不過法藏尊者,我希望你不要太過火了,畢竟我們還要依靠功德之力離開這舍利塔。”
蘇橙點頭道:“我自知曉。那么,小僧便開始念動著《睡夢羅漢心經》了。請修羅王放松心神,將一切力量都散滯下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血祖點了點頭,隨即緩慢坐在地上,周身的魔煞漸漸地消散……
蘇橙見狀,也沒有再廢話,伴隨著一陣梵音,他開始念誦起了經文!
經文在血祖的耳旁回蕩著,漸漸地,令其似乎有一種詭異的睡意,或許,這應該是叫“睡意”吧,因為修羅本就不需要入睡,而要知道血祖更是出生以來,便從未經歷過“睡夢”。
但是在這經文的誦動之下,血祖竟然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周遭漸漸地變得模糊,頭腦也變得越來越沉,似乎即將睡去了一樣。
忽然間,一切似乎黑了一瞬,就在血祖腦海一瞬空白之際,下一刻,他又清醒了,而且他從未發現自己如此的清醒。
周遭還是舍利塔,不過他卻發現,自己身上的鎖鏈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