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馬衛都便把稿費給送了過來,還順帶著催催稿。
這承諾的話啊!千萬別張嘴就來,說的輕快收回來就太難了,駱濤是見識了,沒辦法答應人家的事,不能光說說不算數吧!
只好提筆寫個新故事,還好要寫的小說和山遙路遠文風上一脈相承,寫起來也沒有多大難度。
“一九七五年,我在生產隊已經干了七年。砍壩,燒荒,挖穴,挑苗,鋤帶,翻地,種谷,喂豬,脫坯,割草,都已會做,只是身體弱,樣樣不能做到人先。”
是的,這部小說的開頭就是這樣,這以上的農活駱濤也曾干過,就算沒有做他也曾見過。
這不是駱濤的知青經歷,這是上千萬知青的縮影,主人公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駱濤想著他三年的知青歲月,回想那塊曾經燃燒著他的激情,同時又錘碎他理想的地方。
駱濤便下筆如有神,一點點把一個瘦弱且又堅強的老桿給勾勒了出來。
他幸運的被選去一所高中當老師,到了那他才發現教的學生,居然是一群差不多半文盲的初中生,連課本中的字都認不全。
學校窮的沒有多于的紙張可以供給學生使用,但又多到隨處可見寫滿了**語句。
駱濤要把老桿的硬骨和對那群孩子的愛放大,一切事物都應該去放大,只有放大了才會有人去關注。
他看到那一雙雙對知識渴望的眼神,讓他不得不拿起勇氣,與那些陳舊去做斗爭。
最終他失敗了,他走了,只留一本字典。
老桿和他留下的那本字典改變了另外兩個人的命運,王福和來娣初中畢了業也當了知青,但他們仍然沒有放棄學習。
一九七七年冬恢復高考,他們都雙雙考上了西南某所高校,他們用努力證明了老桿是對的。
這是阿城先生“三王”中的孩子王,一樣的開頭不一樣的發展和結尾。
駱濤寫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才把這本原來只有萬余字的小說,給大刀擴斧的修改加工,演變成了一本全新的小說。
駱濤還給它取了另一個名字——教鞭。
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駱濤起身伸展一下腰肢,活動活動全身,他希望這本書的發表能改變一些社會現狀,而不是只改變了小說中老桿和王勇、來娣的人生。
窮什么也不能窮了教育,這年月都改變人命運的途徑就是讀書,或者做那被輕看的二道販子。
“寫好了嗎?”朱霖在炕上一直逗弄著小十月,見駱濤起身便知道他應該寫的差不多了。
“好了,就等老馬來催稿了。”駱濤回過身也逗著小十月,邊回復朱霖的問話。
“哦……哦。”
“嚯,這小子要想說話啊!”駱濤對著朱霖說道。
“又沒有了正行,他才兩個月大,那有那么快說話。”朱霖白了他一眼,便也伸手逗小十月。
生孩子就是來玩的啊,大號練廢了再練小號。
夫妻倆就這么開心的逗著小十月。
下午時分馬衛都便帶了一個中年男子過來。
昨兒馬衛都下了班就來了,兩個人約好在今兒下午來,稿子就可以完成交付給他。
他們帶了一些禮品和樣本書,一般都是先在報紙上連載,只要反響好才會出紙書,這一點可沒有收獲有魄力,人家報紙上連載著,書也跟著印兩不耽誤。
這位中年男子是青年報的副主編姓方。
“駱先生您這小院真雅致,是一處居住的好居所啊!”
“呵呵!”駱濤微微一笑。
客套了幾句駱濤便邀他們進了正堂,斟茶待客。
“方主編您請,品一下這茶怎么樣?”
方主編也作了一個請勢,三個人便小啜了一口,便放了下來。
他也連連說了幾句夸贊的話,便直奔了主題。
“不知道駱先生新作是否完成了?”
“今兒上午剛剛修改好,我取來請方主編您給指點一下。”
“不敢,不敢。”
駱濤便自取了教鞭的手稿,片刻的功夫便回了來。
“方主編您給看看。”駱濤把手稿遞了過去。
“好。”他接了過來,便開始了他的工作,一會的功夫就給看完,一目十行是他們的本領。
他便轉給坐在他下首的馬衛都,“駱先生這故事很精彩,不知道是否經歷過?”
他夸獎了小說,也借機詢問駱濤是否是當事人。
“不,我聽來的故事,但那個情況是所有知青都應該看到過的,不知道方主編怎么看?”
駱濤知道他顧慮什么,寫得就是露骨,如果只是胡編亂造,青年報還沒有那個能力抱回這個炸彈。
“哈哈,我是很喜歡,就不知道別人怎么看了,能否讓我帶回去,好好看一看。”
他自身是明白也清楚,小說所寫的都可能是真的,因為這些問題太普遍了,稍一打聽就知道了,就是沒有人去寫出來吧了!
“方主編喜歡看,我就沒有白寫,起碼有一位讀者了,稿子您可以帶回去。”
駱濤明白他說的好好看一看是什么意思,就是說他做不了主,帶回去給能拍板的看。
“哈哈,那好,我們也不便打擾了,明兒下午有沒有準信,我都會讓小馬來通知您。”
他聽到駱濤的同意,也很高興,見事情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在此多待無意,還是回去找主事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事。
駱濤又說了幾句挽留的話,又握了一下手把他們送出小院。
走在后面的老馬跟駱濤輕聲說了一句:“寫的很好,保準會過。”
說完便跟隨他的領導走了,也沒有和駱濤多解釋什么?
心想難道今兒這位來頭很大?還是就單單就是自己寫的好。
這仕途一道太復雜,如果真過了稿就全且歸功于自己寫的好,沒有辦法,站在大家的肩膀還不能一路綠燈嘛!
駱濤便神色喜悅的回到北房,準備收拾好茶具。
“跟小馬來的那人誰啊?”蘇桂蘭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
“哎呦,我的親娘啊!咱走路能有點聲成不成,嚇死我了。”駱濤驚魂未定,這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嚇人嚇死人。
右手輕撫前胸,以使自己快點回過神。
“是你自己不長耳朵,怎么還怪上我了?你還沒說那人是誰呢?”蘇桂蘭還倒打了一耙,你說這事給弄得,氣人還得生生忍著。
駱濤回道:“馬衛都領導,來取稿子的。”
“什么,你又寫書,我怎么不知道。”蘇桂蘭沒有第一個知道兒子又寫書而感到吃驚。
“我這幾天都趴在那桌上,您老沒看到。”
“額,有嗎?我怎么不記得了。”蘇桂蘭有點尷尬了。
“哼,您啊是有了孫子沒有兒子。”駱濤佯作生氣,又把杯中茶飲盡,離開了北房回自己的小窩。
“我樂意。”蘇桂蘭愣了一下,回過了神便道。
這老娘蘇桂蘭也是無理找有理,疼孫子在她那就是王法,她現在可不會多關心駱濤在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