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的駱濤,便隨意找了一地兒搬把椅子坐著,向黃琪詳細詢問電器店里的事。
黃琪也都一一詳細回答,生怕講的有什么不當之處。
時間轉到十點許,黃援朝兩人才回到店里。
“濤子,你來有什么事?”黃援朝進門就奔向了駱濤。
劉海隨后才說:“哥,咱們樓上談,正有事要找您,沒想到您就來了,哥,您就是及時雨。”
“少來,什么事還要找我?”
“琪兒,你去泡壺好茶,過會端樓上去。哥,咱們上去聊。”劉海先吩咐黃琪泡茶,后笑呵呵拉著駱濤要上樓。
“走…走,樓上說,弟妹您辛苦給泡壺茶。”黃援朝也笑呵呵的說著。
“這有什么的,都是小事兒,駱哥,黃哥你們上樓聊。”黃琪也笑著回應。
三人上了樓,黃琪也沒使喚旁人去泡這壺茶,心思細的她,也感覺劉海他們要談的不是小事。
這讓駱濤來拿主意的事,絕不可能是小事,雖說駱濤平時從來不管店里的事,股份也就占了兩成,但駱濤卻是這幾個人的主心骨。
沒他就沒這中華電器,這話絕不夸張,黃琪更是深知此事。
樓上三人分了主次坐下,駱濤便問:“誰找你們?”
“京城王家的四少。”黃援朝正經的回道。
“是不是那個二代異類?”
“就是他。”
什么二代異類?這個人說來那就有意思的很,比駱濤還大上一歲,駱濤聽他大名的時候還是在69年。
別的二代都在革命,這位卻反著來,那膽子是大的沒邊,撕大報對他來說家常便飯。
這事駱濤也干過,但沒像這位這么勤,兩個人也曾在黑夜中有過一面之緣。
讓他真正出名的是七零年,他揍了當時京城很有名的紅小將之一,不過這人有點一根筋,揍過人自己就去自首了。
幸好家世好,周偉人過問了此事,不然……那就一頓揍,然后煙消云散。
雖有周偉人幫助,但也難逃一些人的針對,最后被發配到遠疆兵團,進行勞動改造。
今兒聽到是他,駱濤心想這人的命不但硬還挺大,犯了這事還能活著回來,不得不說有家的孩子就是寶。
“沒想到,這都十多年了,他還活著,不容易。”
“誰說不是,我們倆剛到老莫見到是他也吃了一驚。”
“他模樣沒變?”
“有點變化,但不大,好像腿有點問題。”
聽黃援朝一說,駱濤心里就了然了,暗道還是沒逃過那些人的報復。
“唉!造化弄人。”駱濤感慨了一句,便又問道:“他找你們有什么事?”
“他想和我們合作干這電器生意。”劉海小聲說著。
“不是,他能看上這兒?”駱濤有點不信,他們二代都喜歡玩批條。
冰箱這些雖然掙錢,但也沒有他們干那些掙錢快,煤,木材,鋼鐵,工業用品,這不是誰都敢碰的,但就他們有這資源。
這里面的利益,那是海了去,看看牟大佬就知道了。
“哥,他是真看上了,聽意思早就盯上了我們,人家說倒騰批條太危險了,想換個安全的門道。”
聽劉海說完,駱濤都有點懷疑這還是當初那個一根筋嗎?
“他想要什么?條件又是什么?”
“他想要和我們合作,二一添作五,條件是以后面上的問題他給解決,當然他也會投錢進來。”
“放屁,這用的著他嗎?”駱濤罵了一句,這明擺著欺負人,這和搶有區別嗎?
“哥,您先別生氣,我們聽他這么說,也很生氣,但人家有后臺……我們沒敢做主,您說怎么辦我們聽您?”
“對,濤子,我們聽您的。”
“咚咚咚!”
房間的三人聽人敲門先是一愣,轉念想到有可能是黃琪便回過了神。
“進來吧!”劉海向門外說了一句。
黃琪推進來,另一手端著茶壺。
三人也沒在接著聊事,而是靜靜等待黃琪斟茶。
黃琪給三人斟好了茶,便知趣退了出去,“有事,你們說,我就先下去照顧生意。”
說著她就走了出去,又順帶輕輕地關上了門。
“先不要理他,等下次來,我會會他。不出點血就想吃肉,天底下沒這個道理。”
駱濤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說著。
“可是,他背后的王家,萬一他使點絆子怎么辦?”劉海很擔心這點,誰叫王家現在還有分量。
黃援朝也有點擔憂,“要不我們退一步?”
黃援朝是知道駱家和徐家的關系,但也不知道他們的關系還像不像駱敬在的那會那樣好。
“放心吧!你們該忙什么忙什么,有事我去解決。”
駱濤也知道,萬不得已的時候,自己就不得不去拜訪徐家,求人家給自己撐腰。
雖說認識的老先生們也能幫自己,但駱濤更希望讓槍桿子管槍桿子,也正好借機告訴二代們別惹自己,這樣才能解決問題的根源,當然這都是后話。
“那就好。”聽到駱濤這么說,黃援朝就明白了。
劉海不知道徐駱兩家有關系,就有點懵,心里不由埋怨黃援朝那就好了,這都火燒眉毛了。
“哥,真沒事?”劉海還有點擔心的問道。
“沒事,你怕什么。”駱濤重重的回了一句。
劉海聽這語氣那還敢問,就說著:“那就好。”
這三個字說出來,讓人聽著就感覺那么有氣無力。
駱濤也不想繼續糾結此事,便說出自己今兒來要辦的事。
“對了,讓你們注冊的商標辦了嗎?”
我國的商標法在今年3月1號才開始施行,如今都過去快一月多了。
報紙剛登出來,駱濤就他們去注冊了,分別是中華電器,西昌樓,韓氏小面,順源家具。
“你一說我們就去辦了,街道也來人讓辦吶。”
“辦了就好。還有就是分成的事,我想改一下。”
駱濤話音剛落地,房間瞬間凝固。
黃援朝兩個人對望了一下,就吃驚問道:“濤子,你這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現在也不管這事,但占的分額太多了,我想咱們改一改,換一個方式。”
“怎么換?”
“股份制!”
兩個人聽這詞就懵了,對視了一眼,又轉過頭齊齊看向駱濤。
股份制公司明年也就是1984年10月才會在新中國誕生。這個概念在西方早幾百年就有了雛形,我國古代晉商就有這樣的概念,當時稱為股俸,這里面學問大了,就不在此一一例舉。
駱濤便耐心和他們解釋這個經營概念,這里面最大的特點就是把使用權和所有權給分離開。
說白了就是駱濤出錢占點股份,以后就拿分紅,店里的事他也不會過問,全部交給黃援朝他們做主。
見他們猶豫不決,駱濤就猜出來了他們的心思,便說:“以后要有事找我,我還能不幫你們。”
“有哥您這句話就行。”劉海真怕駱濤甩手不管了。
“我拿個小頭,占百分之五,其它的你們三個看著分。”
三個人是指黃援朝和劉海兄弟倆,侯明從去年就徹底不參與了。
“濤子,你這什么意思?看不起哥們是不是。”
“坐那兒,聽我說,這幾年你們也不容易,南來北往,天天漂在外面。
再說了這幾年我也沒幫你們什么,拿這些也是應該的,你們別多想,我現在已經志不在此了。
你們闖出來的事業,沒理由讓我坐享其成,等我說完,你再說。”
見黃援朝想說話,駱濤對他說道。
“你們也都有了一大家子,不像剛開始那會兒,我們都是光屁股一人。這事早點分清,對我們都沒壞事,現在怎么處以后怎么處。”
駱濤這話糙理不糙,也拎的明白合伙有合伙的好處,但更知道現在的他們,已經不能繼續用那一套了,時間長準出問題。
他們兩人在今年初都喜得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