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濤三人從陳建設那里視察了一遍,燒瓷的大業還是就差那臨門的一腳才能完成。
這事情也是急不得,只能讓他們慢慢摸索,積累足夠多的失敗經驗,為以后燒制別的器形打下堅實的基礎。
別的也沒有什么事情,三人就趁著天還沒有黑便快馬加鞭地往城里趕。
十二月初,陶瓷廠那邊終于傳來了好消息,陳建設他們堂兄弟倆可算燒出幾件成品。
駱濤看過之后就特別喜歡,囑托他們專門安排兩個爐窖燒造這類瓷器,另又給他們挑了十幾件小的瓷器樣,讓他們試著燒造。
這事解決好,駱濤也有了清閑的時候。
基金會那邊朱霖和西昌的員工處理的不錯,護林員招了好幾位,答應張根發的那兩位則不其中,因為一些原因,上面對一些地方上怠政的工作人員嚴厲批評了一回。
基金會在門頭溝和海甸兩個地區開展的都不錯。
先期的五萬元也投入了使用,已在西山開辟了綠色基地。
前陣子基金會的前期工作,可是把朱霖累著了,回到家洗洗就倒頭睡,搞的駱濤那股邪火都沒處發了。
好在這幾天她就偶爾去一趟,陪駱濤的時間也就多了,他也是不負眾望夜夜笙歌。
也不知道是久經沙場,還是什么,駱濤的耐力一度讓朱霖懷疑,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不雅的好東西。
今年的蘭園又是熱鬧非凡,冬至堂會又是大家云集,參與者無不榮焉。
12月29日作協第四次大會在京隆重舉行。
今年的文壇可是很不太平,大大小小的會議不斷,也不知道要討論出個什么。
參會的駱濤僅僅就是一位看客,作為一位新面孔他力主靠邊溜的原則,主要也沒有認識的朋友,于是就選了靠后的座子坐了下來。
非常認真閱讀發下來的會議議程和主要內容。
大領導也來了幾位,都也是老熟人。
由茅盾先生致開幕詞,再由領導講了一段簡短的發言,后來由作協的張副主席作了《新時期社會主義文學在闊步前進》的報告。
一天的會議下來,駱濤真是學習不少東西,有些人的發言有時讓他茅塞頓開。
在第一天的會議結束后,駱濤就趕緊回了家,消化一下今兒個所得。
聽別人說香江寫武俠的梁羽生也被邀請了參會。
駱濤對這事就有點看不懂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這幫人也學會接受通俗文學。
“今兒個開會怎么樣?”
一家人見駱濤就圍了上來,蘇桂蘭是最喜歡駱濤能和那些經常在報紙才能看到的大人物交往。
駱濤回到家,她是最積極,都沒讓駱濤坐下歇一會,就拉著他問動問西。
駱濤掙開她的力量,坐在凳子上,才開口。“就那樣吧!那些有名有姓的今兒個是全見著了,不過都沒有和他們打招呼。”
對朱霖說:“給我倒杯溫水,這嗓子都快干了。”
“你這孩子,怎么關鍵時候掉鏈子,這多好的機會,你怎么不把握住。……”
蘇桂蘭喋喋不休說了一大堆,話里話外都想著讓駱濤在這作協里面能謀個一官半職。
駱濤也沒有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兒,這個年月別沒事就想摻一腳,沒有金剛鉆別攔瓷器活。
駱濤也不是干行政的人材,性格是天然的缺陷。
駱少逸也沒有發表意見,他是相信駱濤不會摻與其中。
朱霖把茶端了過來,“給,好好給我們說說都講了什么,……你有沒有見到《青春萬歲》的作者。”
這一家人沒見過世面的樣,一個小會至于這樣嗎?以后要是參加人大會議那還了得。
“嗬!瞧你這話說的,沒見識了吧。這樣的會議他怎么可能不參加,聽意思有可能還要當個一官半職。”
這次大會不光有王夢還有老作家巴金先生,(《山遙路遠》當年能在《收獲》過稿還多虧了他的支持)艾青、丁玲等現當代老牌作家。
朱霖很喜歡王夢寫的:
“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來吧,
讓我編織你們,用青春的金線,
和幸福的瓔珞,編織你們。”
自從知道了有那么多作家都去開會,朱霖就控制不住了,接下來的幾天,就喜歡去書房和書齋找好幾本她喜歡的作家的書。
特別是找那些已經翻有痕跡的書,這樣拿出去讓人家給簽名,也不顯得太難堪。
作協第四次會議,從12月29日一直開到次年的一月六號,這個時間跨度是挺漫長的。
朱霖交待的事情駱濤也是出色完成了任務,同時也算是結交了不少作家。
當他們知道駱濤就是漁夫的時候,開始都非常驚訝一下,然后就沒然后了,駱濤在這幫人眼里很快就成為了透明人。
幾天下來也就京城本地人幾位先鋒作家愿意跟駱濤聊聊天。
駱濤內心本以為,暴露身份好,自己會成為此次會議的主角,沒想到人家就不怎么不尿你。
重拳打在棉花上,令人無比的難受。
會議到了最后倒數第二天的時候,駱濤才明白過來為什么,他們對自己這樣一個態度。
這次會議有三個最大的看點,比如說他們對待通俗文學從開始的排斥到現在的重視。
對待那個不劃分的先鋒文學,也由一開始的批判發展到如今的認同。
這里面就什么因素促使了這些改變,一天兩天也說不完。
另外就是選出新一屆的作協領導,巴金先生任主席,王夢任常務副主席。
駱濤對此是一點不感冒,無官一身輕。
對待先鋒的問題,駱濤也是堅決不參與,作為一名重生者,以兩世的經驗他隱隱約約感覺這是個雷,不適合自己這樣的政治小白涉足其中。
他們不理就不理自己吧,自己且巴不得能如此清閑。
會議剛剛結束,駱濤就進入到了閉門不見客的日子。
一天天不是看書就是練字,《女人花》也不繼續創作了,直接進行校正審查工作。
陽歷的1985年已經到來,那新春的年味還會遠嗎?